田友松见余晓云携带着儿子过来,立即起身相迎。烟雾缭绕中清醒过来的郝逸然见了余晓云,如坐针毡般,浑身上下不由得冒出一身汗来。七年了。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般狼狈时见到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装扮,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一霎那的拘谨过后继而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郝逸然镇定的站起身,不卑不亢的直视着余晓云,颔首示意道。
“晓云,你也过来了,快坐下,大家都正等着你呢?”
见郝逸然有些尴尬的样子。陈致远、赵文浩彼此会意低头轻轻抿嘴一笑,余晓云也不推辞,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随着儿子坐在了田友松与陈致远中间,却又恰好正对着郝逸然,她漫不经意的扫视一圈,镇定而爽朗的解释着。
“不好意思,让几位老同学久等了,今年的毕业班初三就开学了,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来晚了。对不起!”
“来时我问过妈妈,她说你们几个最瘦、最高、学习成绩最好,以后最有出息且带着眼镜的会是田叔叔,最洒脱的是郝伯伯。有权管钱最多的是陈叔叔,工作最认真的是张伯伯与赵叔叔……我赵叔叔整天带着学生打篮球,看起来就像不务正业,妈妈她是不是故意在给赵伯伯一点面子?他们我都认识,既然你是田叔叔,那么他就是郝伯伯了。郝伯伯一定是刚从田地里除草回来的,昨天我还与妈妈帮我外公打药、除草呢!你们看,郝伯伯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
“小孩子口无遮拦,大家不要在意,来!我来的最晚,首先敬大家一杯,就当罚酒了。”
余晓云的儿子一点儿也不惧生,很快就与从来文尔淡雅的田友松打成了一片,他撒娇似的扶在田友松的膝盖上,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在座的众人。余晓云见儿子继续想往下说,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屁股,张雄霄顽皮般的吐了吐舌头知趣似的停住了话题,然后大大咧咧拿起筷子。余晓云复而望了一眼郝逸然,继续轻松洒脱的打着圆场,房间里的气氛也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彼此都是老同学,多年难得这么的相聚,自然是互相对饮三倍,然后彼此相敬一圈——豫西南俗称的“打通关”。余晓云随意,其余五位男人互不推让,六圈下来,已经有三只空瓶倒在了地面上。
“人逢知己千杯少,活不投机半句多”,酒过三巡,彼此之间开始信口开河起来,议论当今的局势,诉说各自单位的状况。平时倒知道“沉默是金”这句话,今天却无所顾忌的议论不休,不该说的说,该说的更说,反正都是老同学,一吐为快才算是真正的释放。
“松子,大家都盼着你早日下海啊,凭你的学历与才干到哪里不弄个总经理、副总经理什么的做一做,到时候我辞职也好有个去处,老弟不贪心,只要比现在收入多就可以了,你不是要学太极吗?那是我在体育学院的拿手功夫,标准的陈氏太极,还想学吗?”
“整天这课题那课题的,纯粹的表面文章、理lùn_gōng夫,假、大、空的东西太多了……毕业三年了,光说空话,没有做几件实事,所以也觉的有些疲倦。呵呵!至于去企业我现在倒不想,就看我们陈书记什么时候将香磨坊发展壮大了我就回来,拥有我们自己的企业才叫来劲儿,你们没有发现我们陈书记现在越来越财大气粗的样子,听俊武说,现在的桑塔纳又马上要换成宝马或奔驰,厂房面积还要加一倍。”
酒过三巡,赵文浩又老调重弹般的提起停薪留职“下海摸鱼”一事,田友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话题推给了陈致远。陈致远满嘴油腻,没有一点吃相的他正低头狠狠地用牙齿撕扯着一只羊肘上面的软筋,见田友松这么将矛头对准了他,顺手抹了一下嘴巴,一边嚼动着嘴巴一边指桑骂槐般牢骚满腹起来。。
“哪像你们说的,我们支部买这部车是为了应酬,如今的客户一个比一个刁蛋,稍微不顺心人家就不要你货,每次叫部出租车往返需要几百元,有了这部车后我可是司机、书记一肩挑啊!袁书记要上调到宛州做市长了,这些年若不是他老人家给罩着,那帮孙子不知道要找我多少麻烦。今天环保局过来检查说排污证不全,明天安监局过来又讲安全生产不到位,扭扭捏捏的税务小姐过来了直说我的小磨香油香,然后如户籍警查户籍似的一本本账本看……公司上上下下整天被他们整得鸡飞狗跳。我现在是弄明白了,这帮家伙一过来我就只夸我的香油好。检查有问题,小磨香油任对方提!呵呵!这东西真管用,有时候打发人比我养的那条斗犬还好打发,不过他们还好,支走一次一月内绝对不会再来找麻烦。唉!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若不是山西那个大客户守信誉、不断融资,陈致远几年前就已经下岗失业同然子一块儿去南方了。还是做老师好,虽然发不了财但也穷不了,博士大人,什么时候我的庙门大了真准备请你回来做总经理,说话可要算数啊!”
“人家不都说你已经是副科代正科了吗?还听说芳村未来的头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