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漆黑无风,寂静得有些沉闷,偶尔听到几声夜猫叫春,叫的撕心裂肺的,让慢慢长夜越发难熬。
“延山,七王府可有什么动静?”褚府的书房内,褚旭坐在案后,对着他身边的魏延山问道,
魏延山大喇喇的坐着,在褚旭面前收起了在南营的威严,笑着道:“将军,只知道景遥王爷天天朝皇宫的方向跪着,这事传到了陛下耳朵了,陛下一声不吭呢,五皇子是在王府受的伤,现在又病死了,景遥王爷最近事事都在挑衅君威,陛下恐怕对他恨之入骨吧!”
“哼!”褚旭淡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方道:“陛下恨他不假,可景遥却一心向着他,景遥这样,怎么能成事,咱们得帮他一把才成?”
“怎么帮?”魏延山问道,
“你派人悄悄往王府送信,再试图让这件事被陛下知道…..”褚旭抬眼看着他,说的云淡风轻,
“哈哈!”魏延山低笑一声,凑了身子前倾道:“还是将军英明!”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看着褚旭问道:“将军,大小姐吵着要我带她偷偷溜进王府怎么办?”魏延山无比苦恼道。
褚旭闻言眨眨眼,很认真道:“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最好想办法搞定她,别让她来找我!”
褚大将军唯一的克星,褚家大小姐褚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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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浑浑噩噩睡了几日,如行尸走肉般,自那日后,她每天穿着白衫在同心阁各处晃,寻到那些景文钺玩过的东西,找到哪有他的痕迹,每寻到他的一件玩意,她总会哭一阵,
每到一个地方,似乎那里有他蹦跳的身影,似乎那里回荡着他咯咯的笑声。
她眼里一片空茫,时而跑着时而笑着,都在追逐他的身影!最后一个人跌坐在水阁的亭子里,靠着柱子望着水池里淅淅细雨发呆。
这一阵子,景恒依旧没有来同心阁,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样尴尬冰冷的局面,可偏偏后宫的留言越来越多。
替身?哼!云容冷冷咬着这两个字,她云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她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她也做不了任何人的替身!那个人包括姐姐云菡!
“将里阁那把琴拿来吧….”云容朝着身后淡淡吩咐道,
她知道眠如时时刻刻都跟着她,
“哎,”眠如挪了僵硬的身子,朝里头走去,心里琢磨着难不成是拿云菡姑娘的琴给她吗?她记得云容从来没有弹过琴,更没见她带亲琴同心阁呀?可最近宫里的留言实在是听得让她心慌,要是拿了菡小姐的琴,云容会不会更加难受?
眠如左右寻了一遍里阁,最后只找到了云菡那把琴。无奈,她只得将那琴给云容送了来。
云容坐在水阁的案后,稍稍拨弄了下,试了下弦音,她有多久没有弹琴了?好像自从当年离开建康后便没有弹过吧?
她端坐在案后,神情肃整,纤指一挥,第一个音符长长由近及远荡漾而开,
今日她要为她的小钺儿送行…..
一想到他泪水就止不住…..
“咚….”的一声,如泉声叮咚,划破宁静的后院,古朴沉雅,自有一股在塞外草原上聆听风声的旷远轻扬,渐而砰砰叮咚节奏渐快,起起伏伏,似有压抑沉闷不吐不快的韵律,再后绵长悠远,放佛看到烽火戍边夕阳渐沉的凄凉…..
一袭天青色锦袍的景恒负手踱步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首曲子,他步伐随琴音而动,目光也循声望去,廊下水帘和廊柱缓缓后退,至偏厅大门口时,方看到对面水阁上一人梳着高髻,一袭白衫出尘若月,清风拂过,广袖飘扬,
菡儿!
景恒眸光一恍,沿着折廊一步步靠近,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好像,真的好像,刚刚恍惚一眼,他还真以为是她,多久了,脑海里没有再浮现过她的身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那个位置已经被别人替代,她成了一坛埋在心灵深处的古酿,偶尔睹目思人,便能闻佳人弥久的芬芳。
他记得菡儿弹琴总喜欢微微斜着身子,歪头浅笑唇角轻扬,一切在她眼里不过云烟。
再想起她时,心里痛苦不那么深,放佛看到她在向自己挥手,笑容恬淡明亮,然后颔首转身,飘然离去!
菡儿…..
景恒眼角滑出了一滴泪珠。
随着琴音终了,他已站在云容身后,微风拂过他的衣角,似波浪般翻滚。
景恒俯身下去,从后紧紧拥住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脖间,低哑的嗓音传来,
“容儿….”压抑着的思恋在唇齿间翻腾。
云容身子一颤,身后贴着他热烫的胸膛,眼中泪水却如珠线,
“臣妾以为陛下会唤菡儿呢!”声音冰凉如水,
景恒闻言手臂一僵,神情错愕,漠然半晌后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容扭转身子靠着案几面对他,凄白的面庞泪痕满满,
“宫里宫外都在传陛下将臣妾当作了姐姐的替身,故而才这般受宠!”她面无表情地说着,目光落在他脸颊上,却未对上他的双眼。
景恒一股怒火蹭的一下冒至眉心!
“替身?朕把你当替身?”景恒不可置信地咬着这几个字,
“云容,你看着朕,你真是这么想的?”
云容眸光一闪,目光在他脸上左右闪烁,却无法去瞧他的眼睛,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她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