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竟然来了?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了狼牙堡的严虎?
单飞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下意识向她身后望了眼,孙尚香竟然是孤身到此,并没有带那帮叱咤丹阳的娘子军。
幸亏没有带来,如果真的带来的话,这帮女人的胭脂气息恐怕早传到了山上。
单飞这么想是因为随风而来,有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那是从孙尚香身上传来的。他不记得自己初见孙尚香的时候,嗅到过这种檀香。
他不是那种成天围着女人转的男人,但对嗅觉经过了特别的训练,不然也不会对血腥气,铁锈这些气味很是敏感。
感觉到孙尚香似略有不同,单飞倒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人家是为了他在打扮,他急于知道原委,虽对孙尚香突来略感奇怪,还是问道:“郡主为何这么说?”
孙尚香望向了山上片刻,开口道:“严虎是被我大哥所杀。这件事太史将军最清楚,还是由太史将军叙说好了。”
太史慈苦涩笑笑,接道:“那时正下着雪,我见到严虎那般模样的时候,惊愕可想而知,等听到他临死还笑着说自己能够永垂不死,一定能活过来的时候,我更是骇得不能动弹。”
没人笑他。
单飞、刘备本对太史慈如此恐惧心存困惑,但知道自己若是和太史慈一样的境地,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知道我那时候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太史慈问了句,见众人都没回答,自顾自道:“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他斩个七段八段的,然后一把火烧了。我那时候……竟对他说的话有一点相信。”
单飞听出太史慈言语中的颤抖,暗想他有这种念头不足为奇,“可你……应该没有这么做?”
如果太史慈这么做了后,严虎还能死而复生,那实在太可怕了。
太史慈艰难的摇摇头,“我不是不敢那么做,我那时候心中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我不想让他活过来!等我终于有了气力想要下手时,破虏将军突然走了出来,喝止住我。那时破虏将军脸色也不好看,他说是他杀了严虎,让我四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活口。”
单飞心中微凛,他一听这句话,立即想到孙策已将许家中人斩杀的一干二净。
太史慈接着道:“我那时候很是奇怪,忍不住问破虏将军有关严虎一事,不想他很有些不耐,让我抓紧去看看。”
他是要支开你。
单飞旁观者清,立即意识到这点。
太史慈目光空洞的望着山上的火光熊熊,接着道:“我和破虏将军相交数年,从未见到他这般暴躁的模样。不过我终究还是听从他吩咐,四下仔细搜寻,发现许韶所住之地其实没有几人,但那几人和许韶般,尽数毙命。等我回转再见破虏将军时,发现破虏将军还在,可严虎的尸体竟然不知去向。”
是孙策搞的鬼!
不然谁能在孙策的眼皮子底下将严虎的尸体运走?
单飞立即想到这点,听太史慈继续道:“我向破虏将军询问严虎一事,亦追问尸体去了哪里。破虏将军只回了我一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忘记了吧。”
心中微震,单飞记得孙翊对董胆也曾说过这种话。
太史慈长叹一口气,似要将多年积郁的心思吐个干净,“我是想听从破虏将军的吩咐忘了此事,可谁知道这噩梦……”
他没再说下去,但在场三人都知道,太史慈是说这噩梦没有尽头,他终究要有面对噩梦重来的时候。
良久,狼牙峰厮杀声竟弱。
单飞听厮杀声已是从近山顶处传来,暗想江东军准备很久,对于狼牙堡倒是一攻就克。可要捉严虎,似乎路上亦有机会,太史慈、孙尚香定要等严虎回转狼牙堡才下手,只怕另有打算。
望向孙尚香,单飞心中疑惑重重,真怕孙尚香和魏伯那帮人一个毛病,没想到孙尚香见他望来,开口道:“严虎尸体是被我大哥藏起,我大哥的目的,是为了长生香!”
单飞已想到这个可能,但听孙尚香亲口承认,还是心中震撼。
孙尚香说出此事时,眸子中带丝迷雾,喃喃道:“孙家的祸根,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种下。”
单飞听孙尚香两次提及祸根,搞不懂长生香为何变成祸根,谨慎道:“郡主为何这般说?”
无论孙尚香怎么说,他都会听下去,他怕的是孙尚香不说。
孙尚香秀眉微蹙,玉容中却带着坚定之意,“据我所知,严虎初被大哥所擒时,大哥饶了他,是因为严虎说许韶知晓长生香的玄秘,大哥被他言辞所动,许诺给严虎高官厚禄,让严虎前往许韶那里探秘,”
看到太史慈握拳的模样,孙尚香道:“太史将军,我大哥在这件事上一直在瞒着你。”
太史慈垂下头,并没多说什么,可谁都看出他身躯微颤,心中很是激荡。
孙尚香也不过多劝慰,接着道:“严虎不久后就给我大哥传信,说已知长生香的玄奥,让我大哥前去许韶所在之地寻他。我大哥素来恃武无忌,只带了太史将军前往。但这件事本是极为隐秘,我大哥终究没有和太史将军说明。等我大哥见到严虎、许韶时,二人对他都是极为恭敬,而许韶更是愿摒弃前嫌,领手下归顺我大哥。”
单飞心中暗自奇怪,这些事情太史慈看来也不知情,孙尚香又是如何知晓?
孙尚香竟似看出单飞的困惑,随即道:“这些事情,本是我大哥对我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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