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不好了!王爷坠马了!”
廊间小径像一条隧道,在回忆里影影绰绰,我就像黄牛一样劳作在记忆的一偏耕地,再一抬首间,早已天地变色。
“福晋!三天了,王爷腿病复发不说,明明疼得浑身抖得像筛糠,就是不哼一声,话不说一句,饭也不吃一口,就连奴才想要近身服侍汤药,也都给王爷赶了出来!实在是没法子了,后院全乱了!”
我停了脚步,合眼深呼吸,复又怪责地嗔视他。
“顺儿,今日不同往日,王府内外都不得安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除了当天晚上我院儿里的丫头听了消息来报了一声,再去打听一切安好。
当然这句话,我要烂在肚子里。
杨顺儿闻言也不多说,讷讷应承罪过。
快步走近梅苑,秋风吹走了曲折的疑问,也吹来了躁动的喧嚣。
只听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一停一走,驻足时,多少双火辣辣的眼睛与我不期而遇。
不过瞬间的凝视,为首一人早已款款屈膝。
“奴婢给福晋请安。”
我扬手微微摆动。
“都是府里的人,不必如此。既已在内务府抬了旗籍,也莫要自贬了身份,要知道咱们的脸面就是王爷的脸面。”
虽然心里焦急,但脸上不动声色,或许这早也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无可奈何的一部分。
听我不温不火的一句,她的脸霎时红透了耳根。杨顺儿多精明的鬼子,立刻出声圆场。
“颖主子吉祥。福晋心系王爷病痛,病体未愈就硬撑着来探,不知方才……”
汐颖面色灰白,答案不言而喻,正要开口,身后一声低唤。
“福晋!”
我侧身一望,不是语倾是谁。
“福晋!你可来了!快去看看爷吧!”
她抢上前两步,一把抓了我的双臂,已带哭腔。
“方才又砸了药盅不说,颗粒未尽,更是连个近身的人都不允!太医嘱咐外敷的草药一副也用不上,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绮瑶妹妹如今也无计可施,急得夜里哭了好几回子,眼睛都哭肿了!”
我出声打断。
“你可知王爷坠马前去了哪里,见了何人,发生了何事?”
语倾被我问得一愣,一时支吾得回不上来,倒是一旁的杨顺儿应答得条理清晰。
“坠马时刚从宫里出来,听拜堂说才被万岁爷训了话,怕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训了话?”
如今的胤禩还有什么话是吃不住的,还有什么气是沉不住的。区区几句气话,就能让他失魂落魄乃至坠马,又如今这般意志低迷,消极抵抗?
到底康熙又对他说了什么呢?
他主掌内务府,又入驻詹事府,恰逢天花横行,疫情得以控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嘉奖殊荣也就罢了,怎么反倒兴师问罪了?
容不得多想,我扬了扬下巴。
“你们都下去,没有我招唤,各自安置了去,莫要再生事了!顺儿,还有安茜,给我在门外守着,无论有什么响动,也休要让任何人进来!”
杨顺儿矮身一揖,朗声应诺,竟眉眼一释,轻吁了一口气。
“嗻!”
后院不多一会儿就清净了,人影奚落。
“好大的胆子!爷如今难测,你倒一脸自在了?不要命了!”
安茜撇嘴轻斥。
“安茜姑娘哪里的话?!只要福晋来了,我杨顺儿也算为爷尽了心,虽然我猜不出爷的一口气在哪儿,不知道万岁究竟怎么给爷脸色,不过没有人比我更明白爷的心思了。爷最惦记什么?最想见谁?如果今日福晋来了也救不了爷,那我这一命留着也是多余,不如劳烦福晋给我个了结,索性先主子们一步,也算为爷尽了忠。”
“好利的一张嘴!”
不理身后聒噪,我亦步亦趋地走进那扇紧闭的大门,似走过了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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