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皇令初下,朝野哗然。

玉牒纠正?!一个汉人?!这是多少年来,满清皇室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入驻内务府,参与玉牒编修,那是怎样的荣耀。满人入关这么多年,无论多么亲汉,让一个得宠的汉臣插手自家秘事,这又让多少满族贵戚心有惴惴,不言而喻。这可谓是满清三百年唯一一个特例,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本该雍王朝的“恩典”提前发生在了康熙年间,不知是忧是幸?

忧的是,无论这皇帝怎样的交心之情,终逃不过一朝皇帝一朝臣的轨迹,晚年的张廷玉正是因为这内务府中唯一一个汉人玉牒编修的身份,被乾隆忌惮,几经胁迫。

幸的是,有康熙帝的威名所吓,虽然人人不郁,却也远没有雍正时车载斗量的弹奏。康熙的一言九鼎在满汉朝臣的心中不怒自威。

与此同时,由于南方今夏水患得到有力的控制,老四被康熙大力褒奖。为表其心,老四多半年久居南江,反而令京中的暗战局面得以喘息。

而老八……

再没有踏足东厢一步……

就连弘旺也没有来看过一眼,这令苏妈妈心生不满,笃定是小主子跟了我这个冷宫福晋,连累着也没了往日的风光。院前院后也有没个分寸的下人嘀咕议论,我一笑了之,抱着方才还撒欢儿满院子疯玩的弘旺,冲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轻嘘了一声,转身另辟蹊径。

他们怎么会知道,老八不过来是为何?

他把弘旺交给我正名,怕的就是看到我与弘旺水火不容,到时进退两难,打算落空,为我嫡福晋的七出罪名再填上一笔,哪里还能正名?!索性眼不见为净。这么一寻思,当初弘旺初来东厢,他虽久不露面,我倒还没想到这一层。看来,人果真不能感情用事,一时被冲动左右,反而乱了自己的阵脚。

正出神,小腿被一双藕臂环住,软软的身子偎着我,糯糯一声母亲,叫得我心坎暖烘烘。

“瞧瞧!都要成泥猴儿了!一会儿安茜姑姑瞧见,又该怪我不约束你,说你掉进茅坑儿了呢!”

蹲□才扯出巾子给他擦试几下,拎起他的小手就要回屋,可小东西左右也不动换了,丢了魂儿似的耍赖依靠着,贼兮兮地骨碌骨碌转着眼珠子。

“孙猴子都没你精!疲了就知道一步都不愿多走了,刚才没命地撒丫子满院子跑的时候倒管不住你!”

我双臂一个提起,将将抱起了他。

“可胖了不少,都抱不动了。”

他听了,眼睛眨了眨,我心道,这又是什么鬼主意呀?究竟是随了谁去?!

果然,晚间幺蛾子来了。任苏妈妈怎么哄,我怎么劝,安茜怎么唬,他就是张了手捂着嘴,一口饭也不吃。

这可急坏了苏妈妈,又是天又是地的一顿吆喝,招得安茜又是一顿好训,归其,给赶出了屋,让她自己一边消停去了。

我问。

“说!又是谁招了你,倒来拿我们消遣?瞧苏妈妈给急的!”

小东西摆弄着腰间安茜昨个儿才精心打了的穗子,愣是一句话不说。

“格格,可是又给他听见了什么人的胡沁?

上回就是听了几个不知深浅的婆子嚼了舌根,回来又是摔又是打的,脾气来的比洪水都快,您也由着他,这脾气倒是给惯出来了。”

我心虚地嘿嘿一乐,打着马虎眼。

“还是个孩子,哪经过这些,下人几句话,就较真了,以为自己真不得阿玛待见了。他年纪小,心里不痛快,又说不出来,大人的事儿,他一个孩子说也说不清楚,闹一闹也就过去了,总好比不声不响闷在心里强。就是个小牛犊子心性儿,咱们大人让让也就罢了!”

我专捡安茜的下怀戳,安茜一听,倒也受用,马上没了方才的火气。

“您就惯着他吧!往后毛病多了,看您怎么再打哈哈?!”

我连连摆手。

“哪儿能哪儿能啊!”

弘旺这才抬了脑袋,向我挣着胳膊,嘴里嚷嚷。

“……抱抱……母亲……

抱抱……不胖……”

我这才醒过味儿来,给安茜讲了今儿个中午那一出,两人登时乐做一团。

“敢情……这是怕您……嫌弃……”

乐了好一会儿才收住,安茜转而愁容渐生。

“按说,阿哥爷今年也快三岁多了,可这话还说不全,学不清,别家府里的阿哥格格的,这个岁数儿,唐诗都会背几首了,可……”

我这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也不知是触动了哪根弦。

“这算什么?!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

有大才的孩子哪一个小时候不是上蹿下跳,磨人精!越是各色,越是出息!”

安茜嘴一撇。

“也不知是哪门子的歪理!”

我口吻一缓。

“男孩子学舌晚也是有的,私塾上了几年还说不利索的又不是没有。

弘旺就是给我耽误了两年,好好调教调教,会好起来的!”

听我突然提起这个,安茜目色一黯,倒也再不多说了。

我低头与坐在腿上的弘旺嬉闹。

“弘旺别怕,往后你大了舒晴老了,抱不动了,那你来抱舒晴,好不好?

到时候你可不许嫌弃我鹤发鸡皮,好歹你小时候胖墩儿一样的,我都拉扯大了!”

这孩子歪着脑袋,咬唇一滞,倒也不含糊,郑重地点头,兴许想起琳琅满目的零食,也觉得是个划算的买卖。

“抱!抱!”

三个人边吃边乐,门外丫


状态提示:第74章 抵抗--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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