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好,既是没有,八嫂一介不闻医理的妇孺,又加之年且尚轻畏罪自缢的秦太医也可作束手无策一说吧?那么,十八之死,想必由八嫂一人肩起,未免有些牵强,实乃药石罔及,回天乏术,是谓家事!”

十六一句家事,我怔怔地回不过神。

“唔……”登时死寂一般凝滞的空气,皇阿玛一应,“说下去!”

“既是家事,便只做家法处置。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皇阿玛闭目凝思,大殿一时再无言语。

我顿首屏息,为十六的一席话胸中奔涌不息。

家法处置?那就是说与生死无关了!

十六是要保我的……保我的……

豆大的一滴泪坠落,我怔怔地大脑仿佛一下子释然了几分。

舒晴啊舒晴,事到如今,你还有何求?!

你要自救!事实当前,你要做的只有自救!不然就真的连皇帝老子也保我不得了!岂不趁了那幕后黑手的意?!辜负了亲我如父兄的他们?!

“十六弟此言差矣!”

殿上悠悠一人,打破了所有人稍显松弛的思绪。

是太子!

“十八弟药石罔及,回天乏术,可谓家事!然,秦太医自缢之蹊跷却不可不疑。即使弟妹按着十六弟天时地利与人和的说法脱了干系,却也不可不说还有他人兴风作浪的可能。细着说,十八弟病榻之前,恐怕也绝非弟妹一人来往,就是太医院众人尽忠职守,那也难说那些奴才们哪一个不是黑了心的下流胚子。再者说,为兄也是好意劝你,不要忘记十六你是他的胞兄,想当年也曾险些遭了屑小的伎俩,差点搭上自己的清誉,如今十八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十六你切不可因为念旧,惦记自己的旧识,便置自己兄弟的生死于不明不白,混淆了皇阿玛和咱们众兄弟们的视听!更何况,十六弟又如何知道十八弟身边没有一两个弟妹的旧识呢?十六弟又如何解释弟妹的误诊?!解释弟妹的不药而医?!

总之,为兄只有一句话,十八弟万万不要一时心善便低估了那些小人的能耐!饶是为兄的话果真不错,敢问十六弟,堂堂我大清十八皇子枉死,也是家事?!”

好一个太子!字字见血,句句扎在了我和十六的心尖上。

原来他一直对当年乾清殿我明为十六,实为阴差阳错之下为老八背下黑锅,又令皇阿玛对他渐生猜忌的往事怀恨在心,还不忘对十六与我曾经主仆一场的情分上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即使他不知老八那一码事,却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着实有着撼动局势的效力。不仅暗骂我出身低微,又将十六为我辩护的举动解读为不顾兄弟生死清白,只为偿还一昔当年我对十六的人情债。也就是说,十六方才带有人情意味的一番开脱,如今也成了空话,完全失去了力度。到了最后还不忘反咬老八一口!什么不要低估了能耐?呵呵,可不就是在说从他奶公手中抢走执掌内务府位置的老八么?毕竟在所有人眼中老八才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我的荣辱与他是息息相关的。他这是要将火势往外延撩拨,牵扯出老八在宫中埋有眼线的嫌疑,想要连追带打,一举烧到老八那里!

然而如今,我更为恼火的是,他对当年这一段不堪旧事的重提无疑也是对我和十六多年情谊最直接的挑拨。这一刀狠狠插在了我和十六中间,即使这么多年我们不曾言明,但十六心中应该多少明白,当年那一场风波是绝不可能与我没有半点干系的。

呵呵,毋庸置疑,太子如今是要落井下石,生怕我还有半分生还的余地。

一时的瞬息万变,我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唔,皇阿玛,二哥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十四阿哥呻吟几许。

“皇阿玛可否听儿臣几句。”

坐上人没有回答,便已是最无力的允诺。

“二哥,就如你所说。饶是小十八确为奸人所害,甚至……”十四阿哥踱步到我面前,犹豫再三,“甚至确与八嫂有关,那么也有疑问当前。

其一,八嫂为何要加害小十八?这如何也说不通呀!不说小十六与八嫂的旧识多少也会对小十八照顾有加,就是往日里八嫂也是宫中难得最趁小阿哥小格格们心意的福晋,要让皇阿玛和咱们哥儿几个相信八嫂处心暗害十八,委实难些,于情说不过去。

其二,也就是十六提及的,八嫂如何加害小十八?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八嫂一介妇孺如何能了若指掌,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秦太医指教?要让皇阿玛和咱们哥儿几个相信那秦太医的医术已逾众老太医之上,确也委实不易,于理不合。

除非这只是个巧合。巧合的是十八正当患病,确与八嫂无关,但八嫂假借东风生计预谋小十八之命,不然又如何解释秦太医的误诊,八嫂的假意抱病,之后秦太医的自缢,又渐生出八嫂不药而愈的枝节来?这可能是儿臣现今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了。那么这又是为何呢?八嫂确然没有与小十八过不去的理由呀!”

这一回十四的话着实为整个混沌的局面拨开了一层乌云。就连当事人的我也有拨云见日之感,察觉到了一丝曙光。

“也就是说,只要八嫂没有动机加害小十八,那么所有的可能都是不成立的,是于情于理都不合的!若果真如此,那么十三倒是怀疑有人预借小十八大病当前,处心积虑导演了一出戏,欲将八嫂置于死地,其心可诛。”

十三


状态提示:第56章 激辩--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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