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控制住了,却看到大殿中一片狼藉,酒杯、菜肴撒了一地,那原本光可鉴人的石板上此时已然是血迹斑斑。
那些钻到桌子底下的大臣,这才从桌下钻了出来,一个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口地喘气,安抚自己还在扑通乱跳的心脏。
司空千融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安然无恙的叶舒楠,心中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事,好在……
“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御座之上的司空千融已然恢复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冷静和威严,那双眼睛如墨玉一般直直地盯着被禁卫军押着的刺客冷声问道。
而这些刺客显然都是死士,要想从死士嘴里问出东西来,那可真不容易,司空千融最终什么都没能问到,只能交给禁卫军慢慢审问了。
但是很显然,一开始她们想要杀的是自己,可是为什么中途却忽然改换了目标,转而攻向叶舒楠了?难道这是她们的计谋,一开始攻向自己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引开司空詹白,从而好达成她们刺杀叶舒楠的计划?
可是如果她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叶舒楠的话,那她们大可不必在皇宫里行刺,在宫外不是更好动手吗?也不会有大量的禁卫军涌进来,说不定她们就能成功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皇上,这些刺客就嫁给臣来审问吧。”司空詹白向玉阶之上的司空千融抱拳道。
“好,就交给世子审问。”既然司空詹白已经开口了,那由他来审问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有叶舒楠这一层,想来就算是把这些刺客给扒一层皮,司空詹白也会从她们嘴里撬出究竟谁是幕后的主谋。
一场好好的除夕宫宴,却是以如此狼狈的方式收场,各人都是惊魂未定地离开皇宫,乘上马车疾驰归家。
独独澹王殿下像是刚刚看了一场好戏似的,脸上满是笑容,“舒儿,没想到你还会以音攻人,本王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关于音驭之术,澹王是略直到一点,但是说到音攻,他却是一点都不了解了。今日见叶舒楠在大殿之上,只端坐其中,便能击退那些刺客,并且在她们的身上留下伤痕,这可是引起了澹王的极大兴趣。
还未等叶舒楠开口说话,司空詹白就已经接口道:“好了,舒儿经过刚刚那一场,也是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澹王了然一笑,抬手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笑道:“行,你送舒儿回清尘园吧,我先回王府了。”然后在司空詹白的耳边小声道:“今天舒儿大约是受了惊吓,你好好安慰安慰,今天晚上,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啊。”
说完之后,澹王殿下就已经坐上马车洒然离去,留下冷风中,相对而立的司空詹白和叶舒楠。
司空詹白伸手揽住叶舒楠的纤腰,把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上,司空詹白轻握着叶舒楠的双手,轻声问道:“刚刚……害怕了吗?”他当时摸舒儿的手都是冰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可见她那时有多紧张。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呢?万一舒儿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真的承受不起了。
“以后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了。”若不是那些刺客对舒儿的音攻之术没有防备,舒儿此时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叶舒楠回想起刚刚的情形,亦是心有余悸,那些刺客是下了决心要杀自己的,一个个都是目露凶光地向自己扑过来,要不是因为她们无法看出自己的攻势,自己何尝是她们的对手。
“你觉得主谋之人会是谁?”叶舒楠看着司空詹白的眼睛问道。
谁最想让自己死呢?温塔也彦?景王妃?还是别的什么人?自己树的敌人太多了,根本就无法判断是谁。
“现在还无法判断,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刺客一开始明明是冲着皇上去的,为何中途,她们的目标却是换成了你?或者,她们就是在使声东击西的计谋,想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们的目标是皇上,把我也支开,这样她们就可以对付落单的你了。”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们中途突然更换了攻击的目标。
叶舒楠闻言沉思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不对,如果她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大可不必选在皇宫动手,皇宫那些宫禁森严的地方,这些刺客想要装成舞姬混进去,想必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在宫外对我动手呢,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一些吗?也许,她们真的只是见刺杀司空千融无望,转而把目标转向了我,可是,为什么是我呢?杀了我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耳边闻得远处响亮的炮竹之声,叶舒楠一心却只想着刚刚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人下的手呢?在宫宴上刺杀皇上,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一定不是寻常的理由,难道是跟最近的战事有关?
司空詹白接连唤了叶舒楠两声,她都没有丝毫的回应,司空詹白这才伸手抬起了叶舒楠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了自己,“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如果我问出了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好不好?”
叶舒楠亦是抬手捏了捏司空詹白的脸颊,笑着道:“知道了,我才不想操心这些事情呢,不过,世子殿下你可一定要问出那主谋之人是谁。”
“怎么?你想要亲自动手?”司空詹白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