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刺客瞥了他一眼,将剑指在他心口,冷冷道:“你倒是说得大义凛然。可是,你史思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让我信你,兼职做梦!”
史思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摇头道::“信不信由你。只是你只能选择信我,你应该清楚,倘若我全力一击,你在我手下过不了十回合。”
若是当众这么说,黑衣刺客恐怕会嗤之以鼻。只是史思明的实力,黑衣刺客再清楚不过。人家的确有这个狂傲的资本。于是手中长剑微微一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行事。
史思明看到这种情景,冷笑一声:“看来你不是个合格的杀手。真帐遣荒苡淘サ模哪怕一分一毫的时间都不能浪费。你可知道,就在你犹豫的这一瞬间,我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将你置之死地。”
黑衣刺客明显一动,犹豫少许后,点头应道:“若是你敢骗我,即使天涯海角,也要取你项上首级。”
史思明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我自是没有必要骗你。但能取我项上人头的人还没出现过。”
“我数到三,我们一齐把解药丢出。”黑衣刺客直言道。
“好。”史思明点点头。
“史思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敢放他走!”身后那名年轻文士挣扎起来,嘶声痛骂道:“史思明,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史思明心中一懔,心中犹豫片刻,随机狠狠盯了那年轻文士一眼,冷哼道:“安庆绪,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安帅的部下,却不是你安二公子的仆人。你没有资格吩咐我做事。”
“李庭坚,你在二公子身边,难道没有告诉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么!”史思明又瞥了另外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出言冷喝。
史思明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被唤作“李庭坚”的文士闻言一愣,脸色随着沉了下来。而安庆绪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全身哆嗦着指着史思明道:“你个突厥奴,竟然敢对我如此说话。反了!反了!”
“安庆绪!”史思明金刚怒目,瞪着安庆绪道:“注意你说话的言辞!我虽然是安帅的部下,但于私,我是你的长辈;于公,我是堂堂朝廷钦命四品武将,你安庆绪只不过靠着父荫挂着个七品左威卫右中候的虚衔而已,当真以为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不成!”
“你——放肆!”安庆绪怒不可遏,如果此时有把刀,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拔刀上去将史思明砍了。当然有这个想法正常,但有没有这个能力就难说了。
“你给我闭嘴!”史思明毫不客气的冲着安庆绪破口大骂。
“原来这就是安庆绪。”顾元溪在一旁看着,不禁纳闷道:“这史思明与安庆绪怎么跟历史上一样,谁都看谁不爽。按理说这两人目前没什么冲突啊。”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安庆绪这个人实在毫无城府,简单来说就是头脑简单,愣头青一个。难怪史思明这个城府极深的人都不待见他。马的,这个官二代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啊。
“让你见笑了。我们这就交换解药吧。”史思明在黑衣刺客面前变脸极快,很快就恢复淡然无波的深情,连黑衣刺客都不由得暗自钦佩。枭雄,不外如是。
两人站在原地,但同时发力将解药朝天扔出,随后各自纵身一跃,加错身影接住对方的解药。
黑衣刺客甫一拿到解药,便暗自发劲,警惕十足的防止史思明拿到解药后偷袭。
史思明似乎猜到他所想,闻言哈哈大笑道:“史某做事虽然不择手段,却不想无缘无故节外生枝,自找麻烦。你尽管走,解药是真的,这点我绝不会骗你。”
“平卢狡狐的话,我倒是不敢相信。”黑衣刺客听得眉头大皱,冷哼一声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言罢,纵身一跃,身影便闪进幽林里去。
李庭坚快步走到史思明身旁,暗声问道:“中郎,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史思明摇摇头,轻声道:“不必。我自有分寸。”
他说罢,瞥了仍是怒火烧身的安庆绪一眼,冷哼一声,摆摆手道:“我等待在这地方太久了,被有心人发现,难免生出祸端。李先生请跟二公子先回席上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告退了。”
言罢,大步离开。
安庆绪望着史思明远去的身影,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阿史那承庆说的不错,这史思明果然脑有反骨。我父帅尚在,他就敢如此目中无人。倘若……”
李庭坚轻叹一声,低声道:“二公子。这史思明仗着自己是安帅的年少朋友,早已经是目中无人。在范阳、平卢两镇,除了安帅,他见谁都不低头。恐怕,志向非浅啊!”
“哦?”安庆绪闻言倒是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盯着李庭坚道:“难道他还想以下犯上不成?”
“这倒不是。”李庭坚低声道:“安帅自天宝元年任平卢节度使,至今五年。任范阳节度使,也有两年多了。再过几年,恐怕也是得入朝任职,这范阳节度使跟平卢节度使的职位,史思明恐怕早有谋求啊。”
“呃?”安庆绪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肃然应声道:“你说的不错。无论我父帅如何受宠,但这节度使一职,从来都是朝廷公器。皇帝跟朝廷决不允许一个人在某个方镇长期任职,哪怕是我父帅都不行。所以,除非造反,否则还是逃脱不了良弓藏的结局。”
顾元溪暗自呐道:“这安庆绪倒是不傻啊。只是他不知道他那个胖子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