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不到的时辰,沈半夏就到了椅子口,老远,她看见一个人影在暮色中晃动,心生警惕,将马速慢了下来。
“谁?”
“小薇薇,是我。”
一听这猥琐的声音,她就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在这里?”
“小薇薇,你赶快过来,我在前面洒了火油,待会儿等他们一来,我就放火烧死他们。”
蒋文通一面说,一面朝沈半夏走过来。
沈半夏鼻子嗅了嗅,难怪闻到一股臭味儿,原来是火油。
别说,蒋文通这办法还不错。
这里本来就是茅草地,新草才发了芽,这几天天天艳阳高照,枯茅草又干又脆,肯定一点即燃,他还在地上码了一排干树枝,这燃起来,绝对不比夏家那把火小。
她勒着马儿慢慢走过去,生害怕火油忽然自燃起来。
到了蒋文通面前,她纵身跃下马,问道:“你会骑马吗?”
蒋文通不知道她有何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会,一点儿。”
沈半夏将马缰交到他手中,说道:“你骑马先驮老爹过去,我在这里接应蒙面,他受伤了。”
蒋文通嘴巴一瘪,似乎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接过她递过来的马缰,应道:“好吧,我去了再回来。”
“不用了,他们追上来会很危险,你不要过来了,要是我们没有和你汇合,你见机行事,一定要带着老爹找到白焰堂的人,他们会保护你们的。”沈半夏略有伤感道。
这也算是刀口上讨生活了。
蒋文通本想出言抗议,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满口应道:“好好好,听你的,我先去了。”
说着,一咕噜爬上马背,正好身形,提了提马缰,朝青白江的方向行去。
此处距离青白江不足一里,要是马速快,转眼就到了。
蒋文通刚走,沈半夏回头,看见十多个火把,渐渐出现在不远处,越来越近。
黎景牧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
“你怎么还在这里?”百里演看见沈半夏愣在原地,十分诧异道。
“我等你。”
“蠢货,谁让你等了?你在这儿只会拖我后腿!”
沈半夏看他骑在马背上,都有些晃悠,也懒得和他争论。
她上前,正准备问鱼婴怎么办的时候,百里演骑的那匹马,悲戚的嘶鸣一声吼,就毫无征兆地一跟头栽倒在地。
嘭!
沈半夏吓了一跳,惊愕道:“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中了黎景牧的毒箭。”百里演淡淡道。
原来,百里演挟持鱼婴逃走,黎景牧极不甘心,但他不敢用箭射百里演,生怕误伤了鱼婴,所以就用涂了毒药的箭射马。
马死了,他们自然就跑不掉了。
“那怎么办?”沈半夏问道。她眼明手快,扶了把被点了穴道,现在摇摇欲坠的鱼婴。
“跑!”百里演有些脱力,肩头的鲜血一直都没有停过。
“跑?想得美!”
咻一声疾响,利箭破空而来,箭头直指沈半夏。
惊闻风声,沈半夏立即往后一仰,箭几乎擦着她的鼻尖掠过,最后没入夜色之中。
“南宫新翰来了!”
一听见这个似乎永远愤怒的声音,她不禁浑身一颤,恐惧不可抑制地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