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将粥搁在桌子上,上来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劝慰道:“哎呀,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划算。亲者痛仇者快!”
沈半夏被她半拖半拽拉起来,闭着眼睛有气无力,一口一口将食物塞进嘴里。
竹青拿起茶壶,帮她斟好一杯茶,漫不经心道:“今天的事啊,您别放在心上。那个小医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婉拒了。
还有那个夜姑娘,她曲儿唱的挺好的,就是为人似乎傲慢了些。奴婢瞧着,这高心气儿,倒是和一个故人性子挺像。不知道…太子妃您有没有同感啊?”
沈半夏作动一滞,眼睛霍然睁开,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人倒没觉的,我倒觉得那曲儿挺熟悉的。”
兴许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竹青手一抖,茶水留了些许在桌子上。
“曲儿?听夜姑娘说叫‘水调歌头’。太子妃听过吗?不可能吧,这不是她自己创作的吗?”
沈半夏嘿嘿一笑,又道:“大概是我听了相似的曲子吧。”
竹青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道:“哦。”
她三两口将粥吃完,竹青端了碗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道:“太子妃,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啊?小青有话直说吧。”
竹青面露为难之色,良久,下定决心道:“奴婢觉得这位夜姑娘,似乎很不简单,太子妃万事小心为上。奴婢告退。”
言毕,像是害怕被人逮住似得,加快脚步,迅速离开。
沈半夏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思索着竹青那句看似莫名奇妙的忠告。夜未央的确给她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以及好奇感。
夜未央?故人?
她又想起那支“水调歌头”,夜未央写的吗?那为何她十年前,就听母亲唱过了。
难道夜未央是她娘故乡之人!
她突然燃起一种渴望,那就是想当面询问夜未央,问对方是否也是从哪个地方过来的。
可她娘千叮咛万嘱咐过,让她不要学这曲儿,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她听过。更要的是,如果有一天听见别人唱的话,千万千万要小心那个人。
总之,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否则,如果她遇到了那里来的坏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谨记着母亲的嘱咐,但她更对母亲口中的远方欲罢不能。
沈半夏心情激荡,强迫自己坐下来,微颤的右手端起茶杯,自言自语道:“那我可以在确定夜未央对我没有危害的情况下,委婉的试探她吗?”
思及此,她下定决定,明天跟着黎景行一起去找夜未央。
将要去了解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世界,这让她无比激动,比她幼年时期待过年,更让她亟不可待。
她一不注意,手中的茶杯打翻,洒了自己一身水。
“唉,真是没用诶。”长长叹一口气。
她只好起身找衣服来换,她好脱完外衣,听见开门声响起,以为是竹青,也没太在意。
等对方从门厅走到隔间,发现对方一声不发,才觉得奇怪,大声问道:“小青是你吗?我在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