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两人异口同声表示反对。

“你当那种人会同你讲道理不成,你一没力气,二没背景,凭什么让他听你的。”滢心急起来说话毫无顾忌。

荧月的话语温和些,同样是满不赞同,“是啊,倾挽,他在这里连妈妈都可以动手,你的这身装扮根本瞒不住人,他发现你是姑娘,还不知会怎样。”她看着面前的倾挽,这样一位姿容出色的姑娘出现在诸人面前,才真正是羔羊掉进了狼窝中。

倾挽扬了扬眉,“滢心,我今天才知道你对我的评价有点低啊,我是那种没有主意就随便往前冲的人吗?荧月,李公子的话已经出了口,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你若是现在出去就等同于默认,便是妈妈也保不了你,你确定要承受这个代价吗?”

两人不由得默然。

而相比荧月,滢心心中则更为纠结。父亲是她最钦佩之人,多年的苦心经营才走到如今,她万万不想因为自己为父亲带来任何的麻烦。荧月命运凄苦,她既然强行出手救了人便要负责到底,这是她的道义,而不时往逐芳楼跑,又何尝不是想要妈妈看在自己面子上多照顾荧月一些。至于倾挽,两人相识的时间最短,却并不妨碍她对倾挽的欣赏喜欢,这也是她多年来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她咬牙凝神看了两人,半晌终于下了决心,开口道:“好,倾挽,你自己小心。”

荧月吃惊得正要说什么,被倾挽笑着打断,“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拍了拍两人的手臂,倾挽绕过她们,走出了门去。

荧月收回担忧的目光,“滢心,她真的没有问题吗?”

滢心望着重新关闭的门板,好半天才低低笑了笑,“我相信她。”

荧月听着她坚定的回答,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

看着被人扶起的妈妈,李仁轻蔑一笑,“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身子骨不好就躲远点。”

扫了一眼旁边敢怒不敢言的几人,他再次得意地笑,手向着门板推了过去。就在这时,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形瘦弱的青年。

只一打眼李仁便知此人定不是本地人,临州的富商高官他无一不熟,绝对没有这么一位。若说是什么重要人物……呵,李仁目光不善撇头瞄了妈妈一眼,更加确定她是在唬弄自己。

他挑挑眉,挑剔的目光将其上下打量一番过后,又重新回到了对方的脸上。只是这么一细瞧却看出些蹊跷来,他后退半步咦了一声,一双细眼在倾挽脸上流连不停,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瞳眸清澈,还有那纤细的脖子,细小的骨架,李仁若是再看不出眼前的这位是扮作男装的姑娘,他便也白在花丛中盘旋了这么些年。

倾挽反手关上门,却是看也未看李仁一眼,直接走上前问妈妈道:“什么事还要吵到别人门前来?这难道就是你们逐芳楼待客的规矩?”她的脸上满是讥诮,语气不悦。

妈妈见倾挽出来莫名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位姑娘来得及时,若是再机灵些,这一劫可以逃得过去也说不定。她心里转得极快,又见李仁在一旁默默打量着她们二人,便有意抬举抬举倾挽。

推开两旁人的扶持,妈妈点头哈腰,脸上诚惶诚恐道:“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们真是……”

倾挽不耐烦地挥手止住妈妈后面的话,冷冷道:“我没兴趣听你说什么理由,我是来听荧月姑娘弹琴的,不是听你们吵架来的,拿了东西都给我走远点。”她随手一挥,一件物事被抛到了妈妈怀中。

妈妈狼狈接过,拿到手中却顿时傻了眼。她开逐芳楼这么久,要说金银珠宝也见了不少,却从没见到过一块如此纯粹的血玉。她双手抖着,拇指在上面快而狠地蹭过。

指上没有蹭掉的红痕,这块血玉确实是真的,而且看玉的成色,分明是年代久远。

她的心狠狠一颤,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看倾挽,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还是说,这块玉是周小姐的?可瞧周小姐一贯的脾性,她实在不像是会带这种东西在身上的人。

做生意之人难免贪婪,特别是像她们这些风尘中打滚多年的人,太过于明白生存的不易,也因此,妈妈眸中的惊讶与渴望便是挡都挡不住。

李仁瞧在眼中,慎重地将视线又重新调回到倾挽挺拔的背影,最初的冲动终于慢慢冷却下来。

只一打眼他便知道玉是真玉,一位随身将名贵之物戴在身上,又随手赏给别人,这位姑娘一定出自富贵之家。临州民风开放,可即便如此,姑娘家也是不敢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方来的。这位姑娘显然不是临州人,虽说穿了一身的男装,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特意掩藏自己的声音,可见她也是一张狂之人。

或许她所依仗的不止是金银,还有身家背景?这么一想,李仁更是好奇什么时候临州来了这么一号人物,而他却全然不知。

他倒是想要结交结交,心里如此想着,在她回身之际李仁上前迈了一步。

倾挽在李仁身前停了下来,就在他以为她会抬眼看他时,却见她双手环胸轻蔑地弯了弯唇角,轻轻侧过头去,“妈妈,若非这块血玉还不能让你满意?”

妈妈的声音紧涩得有稍许破音,“怎么会,怎么会呢。公子,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倾挽维持着姿势向前一抬指,“既如此,还不让你的人让让。”

听闻她的话,李仁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竟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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