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瑞德说,“等咱们天锦坊造好了,咱们一家人再好好照一张全家福!”
轻悠笑着应下,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遗憾,在这张全家福里,理应有亚夫的身影,可惜……
来不及感怀,她就被姐妹们拉去了医院的西洋花园里,拍了一整日。
那时候,医院宽大的走廊里,古希腊式的雪白石柱在光鉴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道道规则的长影。
冬日的阳光,格外明亮耀眼。
看在向兰溪的眼里,那花园里欢笑跑动的女子,就像花间精灵一样,俏丽可人,宛若当年。
“向大夫,清华先生的会诊时间到了。”
“好,我马上就来。”
向兰溪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同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花园旁缓缓驶离,车里的男人看着桃花袄的小女人,上掇下跳着为别人拍照,目光久久不移。
做司机的南云卫故意刹了一脚,直到男人出声,才又踩下油门儿。
“元帅,不若我派人将夫人带来,你们也好叙叙。这一走,恐怕……”
“不必了。她现在很开心……”
要知道他马上离开了,大概要难过好一阵子,能减少一些离愁就少一些罢。
默了许久,才又道,“帮我好好看着她,绝不可出事。”
南云卫铿锵有力地应了声“是”。
并在心底补上了一句,殿下,您最爱的人我会帮您守好,就同守护您的生命一样。
……
鉴于族人们都被带到了应天府,这安置住所、落户入册的事也十分紧要,轩辕宝仁当日就坐火车回去了。
隔日,轩辕瑞德也带着女人们坐上了回应天的火车。
独留下了三娘和轻悠,在泸城照顾轩辕清华。
对此安排,轻悠心下很清楚,不禁在车上又演了一父女情深图。
“爹,对不起,等小叔去了美国,宝宝就回来陪爹。”
轩辕瑞德冷哼一声,似乎又有些哽不过什么,掐了女儿小脸一把。
说,“女大不中留。好好照顾你娘和你小叔,别尽往男人的地方钻,坏了我轩辕家的名声。”
“遵命,爹!”
轻悠调皮地行了个军礼,又抱着父亲念叨了一堆“养生”的注意事项,并特别告诉二娘等人要好好督促,听得轩辕瑞德皱眉大喝,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终于送走了家人,突然冷清的感觉,让轻悠莫名地有些失落。
三娘抚抚女儿的小脸,取笑道,“现在没人念着你,管着你了,要去看谁,就快去了。再憋下去,该怨人了!”
“娘,人家哪有啦!人家也好久没见你了,咱们今天去逛街吧!”
“顽皮!别忘了,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现在家里困难,你就得……”
听着母亲的唠叨,轻悠吐吐小舌头,乖乖应承着,心里觉得幸福不矣。
最后,轻悠在回医院的半路上跷掉。
可当她等在那间会客室时,等来的却是许久不见的南云卫。
“他走了?”
南云卫还未开口,轻悠已经问出。
同时满是忐忑的小脸上,光彩尽失,那遗憾的表情,让人心生不忍。
“元帅让我将这交给您。”
两个盒子。
一个两尺来长,一个四四方方。
她先打开了小方盒,是一把精致的金钥匙。
南云卫解释说,“海边那套别墅,是殿下知道您十分喜欢看大海,特地为您买下的。为了达到长崎的海景效果,泸城这里没有那么干净又漂亮的沙滩,那里的沙滩都是从长崎直接空运过来铺上的。”
轻悠惊讶地张大了小嘴,金钥匙的光芒,仿佛一下在掌心变得滚烫而灼热。
沉浸良久,她才蓄足了精神打开第二个盒子。
一个装裱得十分华贵精致的画卷。
她从盒子里取出画轴,徐徐展开,一个身着樱花和服的女子,跃然纸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细腻的笔法灵活生动地勾勒出女子的神彩,灵魂,自然,让人惊艳不矣。
画中人,正是她自己。
左上角的题词,是她熟悉的,颜体。
却是由他临摹她而写的:
——果你不曾向我伸出小手
——果你不曾转身回眸向我
——果你不曾唤过我的名字
——果你不曾为我掉过眼泪
——我便不会
——紧握着你的手,不放
——为你饮下毒酒,不悔
——为你劈荆斩棘,不惧
——爱你成殇,此生不渝
我听见佛陀的叹息——
在这千丈软红,浊世流涛。
我只愿执你手,百首相携,不离不弃。
她抱着画卷,静静地滑下两串清泪。
也许,他们暂时不能在一起。
也许,像这样的分离,还会再发生。
也许,很难预计再一次相遇,是何时。
她知道,他们心意相通,就算天涯海角,千难万险,他们最终会回到彼此身边。
现在
他要为他的君王,祖国和人民,行使应尽的职责。
她也有她的家人和朋友,为人子女的责任和义务。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生活仍将继续。
……
虽说理智上很能理解,可实际行动起来,还是有些困难啊!
因为亚夫突然离开,连道别也没有一个,轻悠着实消沉了两日。
她本来专门打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