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春其实是个非常有天份的人,这种天份指的是在文物修复,尤其是古藉、书画修复上的耐心细心和灵气。
她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是故宫的特聘专家,她的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一半的时间是在故宫渡过的,当初她已经决定留在故宫继续研究那些浩如烟海的古藉和古书画了,可父母亲却认为她学的这些东西都是陶冶性情的,她既然对公司没有兴趣,嫁一个对公司有益的老公也算是尽黎氏继承人的义务了,黎春也确实喜欢不管工作多忙每周都会去看她的蓝望龙,在事业与爱情之间,天生带着浪漫主义情怀的她选择了爱情,再说她也可以在a市继续她的研究,疼爱女儿的黎家两老在a大替她捐了一个专门的古书画修复研究部门。
事隔了这么多年,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带的学生都研究生毕业好几茬了,她在a市商圈是高岭之花不知所谓的棒槌,在自己的专业却是女神级别的,这些年一直有相关机构邀请她去做研究,大英博物馆是其中最热情的一个,负责中国馆的华裔馆长,把邀请函当圣诞卡发,每年圣诞都会发给她一份,她也确实对大英博物馆里面不计其数的中国文物很有兴趣,每次接到“圣诞卡”都会像征性地问问父母,得到的回答永远是不赞成她到离家太远的地方工作,她也确实有些下不定决心,没想到爸妈忽然找到了她,说同意她去英国了。
她试探性了打了个电话给对方,对方喜出望外地表示邀请依旧有效,在对方传真过来的合同上签了字,她开始准备起行囊至于蓝望龙……她有信心说服他,毕竟他是个大忙人,她不在国内他不用不出差时每天都回家陪她吃晚饭,吃完了饭又在书房工作到很晚……像是胡琼说的,她太不独立了,让蓝望龙替她操心太多了。
就在她考虑如何组织语言说服蓝望龙时,蓝望龙表情很难看地回到了家。
蓝望龙的表情很严肃,“听说你要去英国?”
“嗯,已经决定了。”
“做决定之前你是不是应该问一下我?”
黎春吃了一惊,蓝望龙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过话,“我正打算问你。”她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温柔,“我觉得在现今时代两地分居并没有那么可怕,我们可以用微信每天视频聊天,你也可以每个周末到伦敦看我,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假。”
“我有那么闲吗?”蓝望龙嘲讽道,可黎春以为他真的是在询问。
“你其实不用那么忙的,老板把事情都做了,要员工干什么?朝九晚五不是我们这种人应该做的,老板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出现,钱是赚来让人更好的享受生活的,而不是人变成钱的奴隶。”这些话是黎春刚才组织好的,也是她一直以来想的,她认为父母和丈夫都太在意钱了,黎家的钱够花十辈子的了,为什么不尽情去享受生活?
蓝望龙第一次在黎春面前做出了翻白眼这样难看的动作,“只有你这样的富n代小公举才会这样想,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需要钱?你知道公司每年要为你的研究中心拨多少经费吗?没有我辛苦工作……你……”
黎春终于听出了蓝望龙语气中的嘲讽、愤怒甚至是鄙视,“你什么意思?”
“你就是只寄生虫!”蓝望龙吼道。
黎春愣住了,也许有人背后评价过她难搞,eq低,难相处之类的但从没有人当面说过她半句坏话,蓝望龙的话可以说是她此生接到的唯一差评,“你!”
“爸!”黎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门外,她穿着白色高腰长裙,头发扎成马尾,从出生起就一直随身佩带的羊脂玉吊坠静静地垂在刚刚发育出一点起伏的胸前,脸上却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爸,让妈去英国是爷爷奶奶的决定。”寄生虫?妈妈是黎家的独女,黎家的草棍都是她的,要说寄生也是别人寄生在她的身上。
“我跟你妈在说话,小孩子少插嘴!”蓝望龙语气严厉地训斥女儿,黎家是把女儿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一旦女儿培养成材,他立刻就会垃圾一样被丢掉,因此他对女儿的感情很复杂,“你今天怎么不在学校?”
“我回家帮我妈整理行李。”黎琌说道。
“望龙,你刚才说我是什么?”黎春像是当机的电脑一样,重新读了半天条才反应过来。
“妈,他什么也没说。”黎琌冷漠地说道,父亲现在不是应该忙着擦屁股吗?做什么回家找母亲的麻烦?他想阻止母亲离开?以他以往的情种“老公”作派,会用更加迂回温和的作法软磨硬泡让妈妈放弃,她也是因为担心母亲受不了他的糖衣炮弹才特意跑回家的,没想到他竟然转了性子,吞了糖衣直接用炮弹,是什么让他这么无法无天?“爸,您应该回公司了,今天不是有一场重要的拍卖会吗?”
“拍卖会已经结束了。”说来讽刺,他和陆鹤鸣勾心斗脚了这么久,陆鹤鸣甚至不惜直接上阵要胁他,结果地被另一家不知名的财团拍走了。
“那您没有别的事吗?”
这是明显的赶人了,黎琌一直很有教养,对他这个父亲也非常尊重,摆这种面对外人才会摆出来的“礼貌、温和、带着适度的亲切和关心”实际上就是瞧不起你希望你快滚的名媛脸还是第一次,这不是古援朝教的,她从贵族幼儿园一路念到贵族中学,这种同学人人都会的脸学也学会了。
“你那是什么态度?”蓝望龙火了,他直接把扎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