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秦鸢却猛然将秦宇抱在怀里,眼中泪水泛滥,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纯悫一怔,秦宇也是不明所以,有些无措的任她抱着,又有些贪恋她身上的味道和温暖,不愿去挣脱她。想起先生以前说过的话,他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脆生生道:“你是我姐姐吗?”
秦鸢颤抖着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含泪点头。
“是,我是你的姐姐。”
秦宇双眸立即亮了起来,十分激动的伸出两只小胳膊环住她的脖子,委屈的说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秦鸢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庆幸,这个孩子还活着。庆幸,苏陌尘总算还有那么一点良知,留下了可继承大燕皇朝的血脉。
……
纯悫愣愣的站在一旁,神情满是不可思议。
“姐姐,他…他真的是…”
秦鸢已经放开了秦宇,含泪点头。
“是,他就是母后临终前产下的那个孩子。”她摸了摸秦宇的头,“咱们的弟弟。”
“可是…”纯悫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说弟弟已经…”
秦鸢眼神微深,当年她的确亲眼看见尽天摔死了一个婴儿。那时候出现在皇宫的孩子,除了母后生下的那个孩儿,便没有他人。
想起昨天尽天说的话,那个孩子是从宫外抱进来的,就为了代替秦宇去死。
这是为什么?
他苦心经营既然是为报仇,又为何到了最后又手下留情?就算是要立个傀儡皇帝,也不一定非要皇子才是。而且当时他第一个入宫,以他当时在朝中的声望与势力,就算随便弄个孩子进来扶持登基,朝中大臣又有谁会反对?
还有那个假太后又是谁?又为何莫名其妙的被苏陌尘杀死?昨日从苏陌尘短短的叙述中,他好似对他父亲有些讳莫如深和微微厌恶。
他说他父亲从小就给他灌输了仇恨的思想,所以他才会来大燕。留下秦宇,是为心里最后那点良知,亦或者还对她有几分真情?
她慢慢站起来,“死的那个孩子,另有其人。”
对这件事,她不想多做解释,拉着秦宇坐了下来。秦宇立即就嚷道:“姐姐,你放了先生好不好?先生是好人…”
秦鸢立即冷了脸,“他杀了父皇母后,你竟还为他求情?”
见他眼神纯澈而无辜,又想起这孩子自小在苏陌尘身边长大,怕是对他依赖过重更甚血脉亲人。
或者这也是苏陌尘留下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将他养在身边,让他做个傀儡皇帝,教唆他主动让权,更为名正言顺。
毕竟三年前时机不妥,父皇母后双亡,他又是第一个进宫的人,若自立为帝,只怕朝中有些大臣会心中怀疑而不从。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等待时机?
当真是好算计。
“他不是什么好人。”秦鸢缓了缓语气,尽量温和道:“当初就是因为他,我们姐弟才生生分开了三年。他虽立你为帝,可何时让你掌权?”
“先生说,我年纪小…”
“那是借口。”
秦鸢眼神微冷,“他是在利用你。”
秦宇瘪了瘪嘴,小声反驳,“不是。”
秦鸢眯着眼睛,“你信他不信我?”
秦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秦鸢叹息一声,“小宇,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所以才会受他蒙蔽。他对你好,是因为另有目的。如今我回来了,他就再也不能掣肘你。从明天开始,大燕就是你的,你可以做一个真正握有实权的皇帝。”
“我不要。”秦宇却摇头,“我想见先生…”
“够了。”
秦鸢的耐心被他耗光,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已经将他关入了死牢,明日我就会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里通外贼密谋窃国弑君夺位乃滔天大罪,该凌迟处死。”她深吸一口气,“你就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等着明日上朝。”
秦宇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怯怯的退后两步,眼睛里蓄满了泪光,却咬着牙倔强得不肯哭出来。
他耸动着肩膀,带着哭腔的说道:“姐姐是坏人,你要杀先生,我讨厌你,我不要你做我姐姐,我不要…”
他吼完就推开愣在原地的秦鸢,迅速往外跑。
容昭拦住他,将他抱了起来。他双脚并用的挣扎,“放开我,你们这帮坏人,放开我。尽天叔叔,归爷爷,救我,救我…”
秦鸢本来看见他面露委屈便察觉自己话说重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还不到能分得清是非的年纪,又从小跟在苏陌尘身边,对苏陌尘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她这样疾言厉色,也不怪他会害怕。又见他跑出去,慌忙就要去追,索性容昭拦住了他。她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自责,再听他口口声声唤着尽天和归离,心中刚平息的怒火又被他给挑了起来。
“闭嘴——”
“你别骂他了。”容昭对她摇摇头,“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事发那一
,事发那一日他才刚刚出生。那些恩怨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苏陌尘将他养大,他心怀感激并没什么错。你该庆幸,他没有被教得薄情寡义阴狠凉薄。否则,他今日也不会认你这个姐姐。”
秦鸢怔了怔,看见秦宇在他怀里挣扎,小脸因为生气而涨红,眼中泪水泛滥成灾,一抽一抽的不肯落下,显然委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