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却似堵了一团厚厚的寒冰,一时间气息上不来,也下不去,竟在胸口放肆的汹涌,难以抑制。
这是早该想到的,从我决心想要治治纳兰珞那嚣张气势之时,我就想到了战天齐是她身后最结实的后盾。
她可以随意出入府中,她可以一句话让府中之人帮着她折我的梅,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挥打我身边之人,她甚至还可以先我一步得到战天齐的安抚。
她去了静思阁,他一回府便急着跟去了静思阁,而这个静思阁是我根本就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说过今晚陪我用膳,他还说过,每年的梅花都不许我错过。
可如今他所说的都不做数了么?
还是我从一开始就会错了意,或者是我一厢情愿的异想天开?
想到这里,我再忍不住开始唇边一点一点的失笑,心口却刺痛,痛到了极处。
我伸手撑了廊柱,按住胸口,带着苦笑的猛咳了几声。
云雀与春兰都慌了神,忙扶住我,“秀……快,快传李太医……”
“不许去。”一声低斥,我拉住了春兰的手。
“秀,你这是怎么了?”云雀手足无措,几欲哭出来。
看她焦急神情,我又抵不住胸口的气息乱窜,连声咳了几声。
渐渐缓过来后,轻轻的靠着廊柱,茫然望向四周,却依旧不见那人的身影。
回眸之时,满心片片荒凉,冷意阵阵透骨。
我骤然低头,紧撑着胸口的一丝气,极力隐忍心中凄楚,终是隐忍不住,又一阵猛咳从喉间汹涌而来。
云雀猛然拉扯我袖子,朝我的裙边直直跪了下去,哭着道:“秀,云雀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李太医说了,你胸前那一掌伤及了心脉,若是情绪过激,会有性命之忧,让云雀去唤李太医,云雀求你了。”
听着云雀口中的话,我忍醉间的气息乱窜,不住的苦笑了起来,“李太医……你去唤李太医……唤来李太医……你家秀我死得更快。”
“秀……”云雀止住泣声呆愣着看着我,眸中的泪水顺流直下,口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意识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冲动,我怕我还会说出一些过激的话来,甩开春兰的手,只想让风好好的吹醒我这无法控制的脑子。
刚一转身,身后春兰扑通一声,我的眸中撞入战天齐负手而立的身影。
一袭青袍,高冠束发,愈显清冷峻朗。
“还不扶王妃回屋。”他皱眉一声低斥。
我一时恍惚,风穿过我的耳边,他从身边一跃而过,吹起我衣带飘拂,透衣生凉。
回到殿中,我躺在贵妃椅上,云雀与春兰都退至外殿。
战天齐背手站在案前,静静地,任寒风吹动着他身上的衣袂,侧影冷如寒冰。
他眸光落在了案上那些成皱的废纸之上,半响不语。
月光下那张俊美的面庞竟在那些成皱的废纸之上苍白了几分。
他皱着眉,虽神色沉稳不动,但只要那眸中的寒光微微一动之时,便能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
见他如此,我的心沉了沉,一口气仍是闷在胸口,不上不下。
“非要这般闹么?”他转身望向我。
“爷这是在责怪于我?”我微微收回了眸光,扯了扯身上盖着的毛毡子。
他眸光微动,稍稍移开目光仰了脸看向殿中的天花板,叹息悠长,“折梅之事,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才让珞儿有了此举,你的气可撒在我的身上,殿外的几个奴才也只是听命于珞儿,该罚的也罚了,珞儿好呆也受了你四十巴掌,就算心中有气也该消了。”
因他一句话,我低眸沉默了,半天,直到唇角慢慢荡开一丝浅浅的笑意,非喜,即是悲。
“爷的意思,我懂。”我自外唤了一声,“云雀……”
云雀掀帘而入,低头侧身向战天齐行了礼,而后神色带着些许顾虑的问道:“秀唤我。”
我面上带着淡笑开了口,“你速去把殿外受罚的几人请入殿中来,而后再命人在殿中多添些炭火,弄些去寒的姜汤,好生照顾着他们,就说我这个王妃对不住他们。”
云雀诧意抬眸看我,眸中分明不解我的话,侧眸看了看身边的战天齐,双手拧得紧紧就是不知如何做才好。
我低低斥声道:“还不快去。”
云雀只好点头,欲要转身之时,一丝寒凛的声音响起,“不用去了,就让他们跪着,死了也活该。”
“是。”云雀退了下去。
战天齐一步一步迈向我,临桌坐下,抬起手边的茶水时,喝得有些急促。
放下茶杯,他看向我,低沉一语,“满意了?”
我凝眸看着他,胸口有说不清的感觉翻腾而上,“我不懂爷的意思?”
他转了眸,声音依旧带着些行低沉,“我知道你心中有气,都怪我,一直忽视了你在这府中的地位,你怎么着都好,就是不要在心里窝着气,多顾忌顾忌自己的身子才是。”
我心中狠狠一抽,他越这样说,我越是心痛得厉害。
我睁着眸看着他,眼中开始阵阵酸涩涌来,“爷这是在替纳半珞求情,让我不要再伤害她,对么?”
他不语,陷入一片无声之中。
半响他的叹息声而来,“她性情如此,你又不是才结识她,先前可以忍让,为何现在又不能了?”
他的话让我头皮有些发麻,咬了咬唇,轻声笑了起来,“爷都说了,那只是先前。”
他转眸凝视我,其中眸中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