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即将落地之时,我看到空中的箭雨停了,一切都变得安静了,浓烟渐渐在眼前散去,也带着该离开的人。

战天齐一手抱着我,一手已经拔剑挥向那些放箭的士兵,我抬手匆忙的握上了他的手,轻轻笑着摇了头,“爷,****刺入傲恒的胸口,他活不成了。”

意识有些模糊,却能感觉到战天齐颤抖的身子,“快传军医……快……”

在他的一声嘶吼之下,身后之人开始慌乱的弃械,开始慌乱的传军医,总之,我感觉什么都是乱的。

连我呼吸也越来越乱,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更加顺畅的说出想要说的话,“爷不用代我去死了……真好。”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他的声音也在不佐崩,不住的颤抖。

我抵不过胸口传来负荷感,忍不赚着血咳了一声,血从我嘴角缓缓流过。

他眸中慌乱无措,还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害怕与痛意,心里竟不知不觉泛起了暖意。

他也会因我而慌乱,因我而害怕,而我而痛。

我伸手右手想要拽住他的手,突然手上一紧,是他主动的握上了我的手。

我笑了,“爷把我当妻子了……是么?”

“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我利用你都只因你是我的妻子。”他点头,我从他深邃的眼睛里终于看到了他最真实的感情流露。

这一次不会错,我在心底趁自己还有一丝意识,悄悄的告诉自己,这次绝不会看错了,他并非对我无情,只是他不知如何外露表达而己。

我与他真像,他的冷傲,我的淡然,让我们彼此都不会用嘴说话,有时连双眸之中的情绪也要很好的掩藏起来,可这颗心终是藏不住的。

我粘满血的另一只手缓缓的想要伸向他的脸,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抚过他的脸。

他的脸是冷的,还是热的,他的轮廓又为何长得如此好看,他的剑眉为何总要微微的蹙起,他的眼睛为何总要掩饰逃避,他的鼻子为何跟他的性情一般如此冷傲。

这样一想起,我的心里好像还有好多问题没有弄清楚,内心一丝不甘而来。

我要带着这些问题永远的沉睡么?我不要,不要……

第一次感觉距离这般远,我力气好像都要用完了,连再次往上伸手气力也好像使不出来了。

眼前也渐渐的模糊起来,胸口急促的又重重咳了一声,手聚然间要落下。

还好,是他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抚在他的脸上。

他帮我轻轻的抚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那完美的轮廓。

他的脸分明是热的,有温度。

原来他的剑眉舒展开来是这般的温柔,原来他的眼睛也可以眸中只有我的身影,原来他的鼻子在我手下的感觉并不是那般冷傲。

看来战天睿说得对,肉眼的观察远远不及用心来得真切。

我努力扬眉一笑,“爷今日的话,我会好好儿的记住的……也请爷好好记住,从我嫁你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都记得有你这个夫君,纵然你……不爱我不**我……利用我,我也告诉我自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是……爷的妻……妻子。”

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连话也说不下去。

可我还想多看他一眼,我发现他抓着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连眸中也在有什么颤抖……

“蝶衣……”

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我仿佛听到他唤我蝶衣,生平第一次唤我蝶衣。

他的嘴张张合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只知道轻轻的阖眼。

这一次我才真正的感觉到我是如此讨厌听不见,看不见……

时光的长河仿佛从眼前缓缓流过。

那一年,华府**之间喜得两千金,嫡夫人慧敏郡主月泉山庄产下嫡女,名唤华蝶月。

华府中的二夫人也在同一天产下第四个女儿,名唤华蝶衣。

由于我出生在外祖父的月泉山庄,外祖父便赐了月牙儿这个乳名。

儿时的五年里,大家都唤我月牙儿,渐渐的我也唤自己为月牙儿,甚至都忘自己这个华蝶月的名字。

自我出生之日,我就全身笼罩了所有人的光彩。

原本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都是完美无缺的,飞红滴翠,曲觞流水。

而完美无缺的世界却如今短暂,只有五年,短短的五年时间。

五年一过,老天就让我从九天跌落到尘土,化为一地碎片,连自己唤什么?我也开始不太记得了。

火,为何到处都是火?

我仿佛置身惨碧色大火之中,全身痛楚无比,稍稍一动,胸口便传来牵心扯肺的剧痛。

血,为何到处都是血?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从头到尾都是腥红刺眼。

我只要一睁眼,眼前就是好光剑影,血肉模糊。

这梦中的我又回到了那**,我被外祖父救出宫外,父亲掩人耳目将我送至江南祖屋。

我一路上泣声不止,害怕极了,云雀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我突然听到马蹄尖锐的响在耳边。

“荣哥,求求你,再让我见月牙儿一面,一面就好。”娘亲绝艳的脸仿佛就在我的眼前,上面竟凝着楚楚泪珠,凄凉中却带着坚毅。

是娘亲,我哭得更大声了,只是哇了一声,就被身边哑叔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的摇头,可哑敊依旧不放手。

他是哑巴,是父亲的心腹,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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