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结构很对称,从电梯出来后两边模样相同,而且每一层看着都一样。
我右拐,凭记忆走向第二个门,可总觉得光线似乎不大一样,走廊的回音也有些诡异。我停在门口,左右看了一眼,又没觉得哪里不同,心想或许是我多疑了。我将钥匙插进去,向右边扭了一下,没能打开。
会不会是我拧错方向了?
正当我要往左边拧钥匙的时候,脚底的门缝传来一丝丝凉意。这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我没想太多,只是试着把门打开,结果左边也无法将钥匙拧动。我纳闷了。
突然,门缝传来一股更寒的气息,我的身体猛地僵硬就像一根直立的棍子。因为此刻我总算想起,我能感受到的冷,一定是鬼气!脚下的鬼气像是冰上的寒气,渗透皮肤冷入骨,所以这里面住的是鬼!
我缓过神立刻撒腿就跑,跑了两步才发现钥匙还留在那里,又大着胆子回去拔了钥匙才冲到电梯门前。
也许是清晨太早,人不多,电梯立刻开门,电梯中间站了个男人,他手里拿了份报纸,遮住了脸庞。
我慌慌张张进了电梯站在一旁,按了八楼。
电梯门缓缓关了,我看见慢慢移动的电梯门上,锃亮得渐渐印出我的轮廓,当电梯门完全关了的时候,我却始终看到门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可余光却能瞥见黑白色的报纸边沿。
我的眸子颓然睁大,灵魂咯噔了一下,又拼命地按了几次八楼。
很庆幸我没有呼吸,否则,我一定会心跳剧烈,甚至会因此被吓死!
电梯里的空气阴冷入骨,明明不到一分钟,对我来说却是无比漫长。
好一会儿,门总算开了,我等不及了,电梯门开得太慢了,门开还没一半,我已经冲出去了,跌跌撞撞跑到右边第二个门,紧张得在开门的时候钥匙掉在地上好几次!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进去之后连忙紧紧关上门,我觉得自己安全了,但还是很害怕,怕到整个后背靠在门上支撑我的身体。
我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应当是露出很恐惧的表情。
倏然,脚底门缝吹来一股阴气,门被“叩叩”敲了几下。
我闭着眼缓神,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急促,我咬咬牙最终还是睁开眼,转身趴在门上,踮起脚尖从猫眼望出去。
门外的男人依旧用报纸遮住脸,一只手不停地敲门,我有些慌了。
“你在做什么?”
我感觉到门缝的阴气突然消失,也没有敲门声了。循声扭头,像是溺水时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长胜的胳膊,哭丧着脸:“鬼在追我!他用报纸遮住脸。门打不开!里面好像好多鬼……”
“你语无伦次说什么啊?”长胜不以为意,倒了一杯水喝了又道,“你慢慢说,鬼又害不死你。”
我还在恐惧中,对他的不在意很介怀:“你胡说!陈欣晨不就想要我的身体吗?!”
长胜蹙了蹙眉,放下水杯:“嗯……也是,你如今在阴界应该很抢手,虽然方烨封锁了消息,可有些慧眼的鬼,倒是可以看得出你的好身躯。”
“那怎么办?”我急得将早餐都松开了。长胜眼疾手快屈身接住:“哇!我最喜欢喝豆浆了,是现磨的吗?”
看到他满心欢喜,我顿时有种想拿鞋子拍死他的冲动,但如今,我还要靠他赶走那些鬼,便耐着性子:“你先别急着吃啊!快告诉该怎么办?我们楼下的屋子里好多鬼!”
他咬着油条,一脸惊奇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知道?”
那时的我太过害怕,并没有察觉他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我以为我们住在七楼,就在七楼同一个位子开门想进去,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鬼气,我能感觉得出真的好多鬼!好可怕!”
想想我如今站着的地方,脚底下的屋子里住满了鬼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嚼着油条,算是很认真地听我描述,可反应却辜负了我的紧张。他吞了满口的油条:“你最好别提这事,方烨说了不让你私自出去的。”
我看着一桌子的早餐:“那这些怎么解释?”
“就说我买的。”
我揉了揉额头,很是懊悔。长胜依旧是漫不经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的话让我更加不安,我望着如今方烨睡的房间,整个人像是断线的木偶,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