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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双贼跑远了,“鹦鹉螺号”的真人秀表演也结束了,江旭阳和云得水把潜艇抬上车。
归业观的老道长从观里走出来,道:“两位居士今日降服了鸳鸯大盗,实在是功德无量,本观亦曾受那两个盗贼骚扰。”
江旭阳好奇道:“道长何出此言?”
道长道:“那鸳鸯大盗,长期在山中游窜,道友们供奉的香油果蔬,都被他们偷了去胡吃海喝。”
道长道:“贫道见那两贼善根未尽,方可教化,不应断其后路,成为他们身上污点,能救则救,故在他们采盗案中仙果时,放上《道德经》一部,深恐他们看不进去,并留了字条,曰‘人有盗而富者,富者未必道;临河而慕鱼,不如归家织网’云云。”
江旭阳问:“他们拿走了。”
“拿走了。”
江旭阳奇道:“真看不出来。”
“可是他们后来又回来了,”道长道:“他们留下了五毛钱,也留了一张字条,说此乃废品站经书所卖而得,一概奉还,分文不取。”说着道长连连摇头。
云得水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他道:“指望那两个家伙回心转意,想都别想了。道长,再来偷东西,你就直接报警送他们蹲监狱。”
“这两贼倒是小事,”道长道:“这些日子跟旁边高尔夫球场又结下了龃龉。贫道又给那球场的黄经理送了一本《太平经》。”
江旭阳突然想起了小镇上老白给他讲过的奇闻。前些日子,有球飞进归业观的观音殿,把观音大士脑门砸出一洞,掉落的石膏又把几个道士和香客脑门砸出包。几个脾气暴躁的香客和几个新进的年轻道士又跑过去,把对方的球僮脑门砸出更大的包。年轻道士回来后自然受了处方。
江旭阳感叹道:“山中多奇人奇事。”
云得水低声对江旭阳道:“你还别说,我一路经过这边时,就听说这鹏山之上,有很多奇人,有的放着公司一年赚几百万不做,来山里当隐士;也有20多岁年轻轻的女摄影师,有从政府单位辞职一门心思画画的画家,有五星级酒店大名鼎鼎的厨师。”
江旭阳笑道:“你不也是一个奇人吗?”
云得水笑了笑,道:“等我的发明功德圆满了,一定去会会这些世外高人。”
江旭阳点点头:“去的时候别忘了喊上我。”
他又把头扭过去,面向道长,问:“道长,你刚才说给了一本《太平经》那个什么黄经理,后来怎么样了?”
江旭阳话音刚落,只听见归业观后方传来喧嚣声,由远及近,如闷雷滚滚而至,众香客刚看了“鹦鹉螺号”真人秀表演热闹,意犹未尽,呆立不走等待下一场。
忽然一眨眼,一群人拎着高尔夫球杆上来了,来者以拎7号中铁杆者居多。众香客骚动,不知这是要演戏,还是要比赛。
道长喊道:“莫着慌。”众人才知是打架。鹏山高尔夫球场的球僮们前来滋事,众香客唯恐引火上身,慌不择路地跑。
道士们连忙摆出御敌的“天罡北斗阵”。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也是道长没有料到,“天罡北斗阵”刚布好阵势,却被数量庞大的香客一冲,竟乱了阵脚,逃跑者横冲直撞,把个好端端的阵法拉扯稀烂。球僮们乘虚而入,见道士就踹,势如破竹。
江旭阳躲在一个老道身后,不敢出来,被对方一人发现,怒骂:“你以为躲在老人家后面,就不敢打你吗?”他踹跑老道,上前要收拾江旭阳。
江旭阳一看形势不妙,道:“我不是这里的,我刚从大学里出来。”那头目一愣,伸手道:“欢迎欢迎,我是黄经理。”说着递给他一只3号高尔夫长铁杆当武器,说:“这正是你表现的机会,表现好现场就给你转正。”
江旭阳举着球杆左右为难,他不知道要打谁,看见别人都在打,自己左冲右突,奔到一人背后,球杆仍高高举起,对方回头怒目而视,怒道:“你疯了,举着球杆敢打我?”
江旭阳一看竟是云得水,慌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打的那个人惨叫,就跑过来了。”
“我哪管什么球僮道士,那小兔崽子要牵我的牛,我当然要打他。”云得水顿了顿,道:“你帮哪一边?”
江旭阳道:“黄经理说表现好就马上转正。但我两边都不想掺和。”
云得水点点头道:“现在年轻人找份工作不容易。”
两人合计,握手言和固然不妥,打和被打亦不明智,逢场作戏不失为上策。如此合计他们便真入了戏,如京剧武生使出十八般武艺。
双方人马见二人如此搏命,不由心惊,出手更加小心。二人却是越打越高兴,示范出不少潇洒飘逸的上乘花拳绣腿。江旭阳背包里的吉娃娃却经不住晃荡,见拉链开了一道口,又从那孔里窜出来,往树林里跑去。
江旭阳见吉娃娃又跑了,撂下云得水去追,云得水无心恋战,把老牛赶上车坐车就走。有球僮看那人竟开车追自己人,提起球杆去支援,道士亦复追过去。
如此交替追逐,如长蛇续尾,双方人马走了一半,原本道士阵营人少,走了一半劣势更突出,刚才势均力敌的形势又要变化。道长心急如焚,炼丹炉已让人劫走,至今未归,倘若再输,道观里的神仙像又不知会丢去多少。
正彷徨无计时,一辆宝马突然由下而上朝归业观冲来,歪歪斜斜冲进打斗阵营,径直朝黄经理冲去。
黄经理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