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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旭阳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小镇上遇见云得水。
江旭阳的大巴继续上山,他没有上车,而选择继续与云得水呆在一起。之所以如此,固然缘于多日不见、再次偶遇分外不舍,更缘于他已好久没有云香的消息。
“她在拍电影,”云得水高兴道:“大片。里面也有我几个戏。”他拍拍他的老牛和新发明的潜艇,高兴道:“这些都要露脸。”
江旭阳心一沉,没料到分开后,她竟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她既然做过了平面模特,做影视演员也是很有希望,想想自己越发自惭形秽,虽然很想念她,但想想自己的处境,对比之下信心全无,不敢再多谈她半句。当天晚上,两人同宿在快餐店后的简易旅店里。
云得水向他介绍自己最新的发明进展,江旭阳提出了许多改进意见,比如动力系统不要用发动机烧柴油,当今天下油价上涨,而且无下跌迹象,烧油不划算。他建议借鉴脚踏车的运行原理,改自动为手动,经济又低碳。这一点云得水采纳了他的意见。
他还建议他装上潜望镜,人在水下就能观察水上动静,而炼丹炉决无此装备,谁再咬定它是炼丹炉,就是二百五。
两人越谈越兴奋,顾不上天黑,去了文具店买来两面小方镜和一块防水纸板,运用光线折射原理制作潜望镜。旅店老板问:“你们打算给炉子装烟囱吗?”
“我已经改造成纺锤形,还要装潜望镜。”云得水问:“为什么还是有人把它当成炼丹炉呢。”
“那是你没做logo。”
“什么?”
“虽画了鹦鹉和水螺,视觉识别还太差,”仗着自己书法了得,江旭阳道:“你应该在上面写:潜艇鹦鹉螺号。”
于是两人半夜起床敲门,又从文具店买来毛笔和防水墨。他们回来准备写书法,突然看见两个黑影朝后院奔去,那里正栓着云得水的老牛和潜艇。两人一惊,尾随黑影悄悄跟过去。
江旭阳发现那两条黑影正是雌雄双贼,原来他们下车后也没有上车,一直在他周围鬼鬼祟祟。
雌雄双贼趁天黑摸进旅店后院,决计要偷云得水的牛去卖,他们摸到老牛身边,解开绳索就牵。老牛被好梦中惊醒,又见眼前二人不熟,发了脾气,发犟不走。正僵持时,贼公看到旁边栓了一个铁疙瘩。
“这不是山上的炼丹炉吗?”他道:“偷它更值钱。”
“不是,这是潜艇。”贼婆显然见多识广。
“那更值钱,”贼公兴奋道,“这是高科技,偷到国外卖要发大财。”
两人合计不偷牛,改偷潜艇,然而潜艇太重,两人搬不动,再合计拆卸里面的精密装备去卖即可。贼公打开舱门,急匆匆爬进去,设备有很多,他又不专业,贼婆也爬进去帮忙。
等雌雄双贼刚爬进去,云得水蹑手蹑脚上前,轻轻合上舱门,拴住铁闩,拿大锁锁上。两贼发现时为时已晚,却不敢大声呼救,唯恐又招来警察,唯有哀告求饶。
云得水毫不理会,把舱盖上的木活塞拔去,给他们透气,以防憋死他们,接着又和江旭阳回房睡觉。
在如何处理雌雄双贼上,两人犯了难,如果就这样放走,太便宜了他们。云得水建议交派出所处理,江旭阳刚从派出所出来,犹豫不决;想了半宿,想出一条妙计:交给归业观道长,由他去感化他们。
接下来就是要用车把他们送上鹏山,云得水却犹豫不决。让他拿不定主意的,倒不是他怀疑这办法是否奏效,而且用货车送两个混蛋上山,这需要油钱。
但江旭阳忧向他展示蓝图,归业观香客众多,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在少数,此处相隔不远,送两个混蛋上路不仅做了善事,而且还能找一找赞助商,说不定又会拉到一大笔赞助费。
如此点拨令云得水豁然开朗,第二天一早,他就催江旭阳起床,在艇身一侧写上“鹦鹉螺号潜艇”,在另一侧糊上红纸,写道:优质广告位招商,黄金位置,超值低价。
在潜艇及潜望镜上,江旭阳画出若干广告镶嵌区域,每处标价不一,以潜望镜上广告最贵,原因很简单,潜艇下水后,能看得见的地方也只有它。
等货车一修好,两人就上路了。午时不到,他们便来到归业观前。他们抬下“鹦鹉螺号”,放在庭院前,香客呼啦啦围了一大圈,现场很热闹,令江旭阳的底气像发酵的面团膨胀不少。
然而,道士们却抄家伙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他们肯定还是把它当了炼丹炉。”云得水忧心道。
“要让他们长长见识,”江旭阳淡定道,“真人秀。”
他们抬着潜艇来到归业观前的池塘边,这是第一次有活人入水驾驶的表演,云得水很慎重,对里面说:“你们配合一下,完了就放你们。”说完,又把木活塞塞在舱盖上,“咕噜”一扔扔进水里,那潜艇半浮在水里。
雌雄双贼蹲在里面,面色憔悴,还得配合手势,透过玻璃跟外面人招手,云得水手势往下,他们就往舱体内加水,那铁疙瘩竟慢慢沉下去,只露出潜望镜。潜艇由老牛拉着绕池塘转了一圈,众人啧啧称奇。
道长眼光独到,马上联系八卦记者,当日发出新闻:著名发明家携新型潜艇归业观拜大神求大业。
这次巡演收获没有想象中大,但用广告位换来一个五金杂货店老板承诺,免费提供建造所需之材料,也算不枉此行。
“鹦鹉螺号”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