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萝茫茫然地微微张着嘴,这事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天楼眸光璀璨,在幽幽光线里似星眨动。却突然复蹲下,在刘氏的袖口翻找。
姬玉萝更是不明就理,遂蹲下。一朵小小的血梨花映入眼睑,她眉头油然一跳,情不自禁地想起膝盖以上部位纹的那朵血色梨花。
天楼闪了眼马如风,“又是血梨花!”
马如风皱皱眉,挥手让侍卫抬尸体下去。
眸光一转,天楼很快发现姬玉萝近乎痴呆,他轻轻地扶向她胳膊肘儿,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没,没事!”姬玉萝回过味,虚假地搪塞,却不自然地摸向左腿外侧。
“真没事?”天楼又问。
“没事!”姬玉萝直腰站起,望向天楼道:“这血梨花代表什么?”
天楼向四周闪了一眼,“这事有点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既然有人故意使得姬玉萝被关,那么那人定不想姬玉萝再插手某些事,或许是干什么。
比如:深夜出宫到夏侯流府中、允子文一事等等。有了主意,天楼向马如风道:“你即刻带人悄悄守着静心阁。如有人接近,无论是谁,当即拿下。还有,如果太后问起公主,想法应付过去。”
马如风离开。天楼眉头紧锁。拉了姬玉萝迈进院门。
她不由在想,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宫乐司的幽深处,天楼拉了姬玉萝推开一幢独立小楼正堂的门。
床榻躺着允子文一惊后安然,“师弟!情况怎么样?”
天楼疾步走近,在床沿坐下,“师兄可好些?”
“毒已经解了。不碍事!”允子文道。
姬玉萝一见允子文就禁不住好奇,“刘氏给你酒,你怎么就喝了?一点警惕都没有!”
允子文苦笑道:“刘氏说是公主让送来的,我也就没多想……”
“切!我要送你酒,也会着小昭或是奶娘,还有小单子,怎么会着刘氏。”虽嘴里不屑地这样说,可姬玉萝暗地里也佩服这借口极好。
“看来,让刘氏送酒的人很了解你与我师兄的关系。至少知道你带我师兄出宫一事。”天楼隐有深意地望着姬玉萝,“不会是小桂吧?”
“神秘女人不可能是小桂!她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我敢用性命担保。”姬玉萝马上推翻天楼的猜测。
小桂是个直人,有什么都会写在脸上。这种人一般看起来很强硬。但也恰恰最好猜心思。且小桂如果知道她曾接触过允子文,依小桂那放肆的性子早兴师问罪。
来到这个朝代五年了,严格的来说她还没有一个朋友,或许是一个姐妹。人心叵测,笑里藏刀,如果交朋友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做朋友。
话落音,姬玉萝又觉得天楼提到小桂定是怀疑了什么,紧张地问:“你不会要对她怎么样吧?”
天楼风趣笑笑,“没有你的允许,我会对她怎么样?”
这调侃的话当着允子文说出,姬玉萝两腮浮起一抹羞红。
天楼和煦一笑,向允子文道:“师兄!瞧这仗势,神秘人定要除去你,杀人灭口。你在宫中太危险。你替我办件事,即刻出宫去版布一趟。看看小师妹是不是救了楚陌二弟与三妹。”
明日便是初九,再过两日便是十一,也就是夏侯夫人下葬之期。姬玉萝一方面很担心姜家兄妹,可另一方面又担心被自己连累的那些无辜宫人。权衡再三,终是两端都焦急上火,“允乐师若是走了,那些要被陪葬的宫人谁来救?”
天楼敛眉沉默会儿,望下眼前的一张椅子悠悠地道:“版布离皇城不算远,我师父的住处除了我,只有我师兄能找到。”
允子文接过话,“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快马加鞭赶去应该还能赶回。”
姬玉萝思索片刻,觉得允子文说得有道理。
允子文穿了外袍,简单易了容,三人这才灭灯走出屋子。
幽暗使人心情沉重,天楼眸光一闪一闪,心事极重,向允子文小声说起刘氏的情况。
允子文苦思冥想一段路,突然脱口而出,“鬼影笑婆吴金花!”
“鬼影笑婆吴金花!”天楼一怔,与并肩而行的姬玉萝极有默契地眼神交汇,又突地闪离。
“师父曾在我面前提过这个人。她曾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人物。传说她天生一张婆婆脸。善使两柄弯月刀,精于用毒,施针能短时间之内控制人……”说到这儿,允子文突然打住话,望着林荫小道中的一株老树,眉皱眉舒,扭头时凝重地望着侧面的天楼,“我想起来了,我中的那毒如果没猜错就是鬼影笑婆的独门毒药三步萎花散。师父说到她的三步萎花散时特意详细解说。”
姬玉萝道:“你是说那个江湖上的传奇人物在皇宫。她就是那个代神秘人传令的女人?”
允子文恢复了自若,“百分之九十,几乎肯定!”
天楼大惊失色,向姬玉萝道:“萝儿!如我师兄所说,鬼影笑婆吴金花就隐藏在你宫中。”
姬玉萝敛眉,大脑急剧运作。
宫中人除了小桂,一向行规蹈矩,没有人有一点异常。
天楼又道:“我得马上让马如风逐一排查你宫中的姑姑级人物。不!是全部!”
明日就要付诸行动,那鬼影笑婆如此厉害岂是一时能查出?姬玉萝突然想起进宫的最终目的,不想节外生枝,“可这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从姬玉萝闪烁的眼神,天楼窥得她不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