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萝说完,知道两句话的重量,嘴角漾起一丝凄迷的笑。
笑如决然转身步出香殿的一刻。
小槿、紫荆死得凄惨,小昭的仇更不可能不报,姬香萝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付出代价。
其实,不一定要付出生命,活着受折磨也是一种残酷的惩罚。
“夏侯夜!这等话你都对她说了,你还敢说与她没有什么?”
平地一声尖锐惊雷起,夏侯夜恢复了冷静,冷冷地笑着,“玄武!扶了公主下去休息!”
玄武殷勤答应一声,搀扶住姬香萝。
“夏侯夜!本宫与你没完!”
尽管姬香萝已经是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但身怀有孕,腿有残疾,在玄武的生拉活拽之下,她不得不悻悻离开。
走在幽幽小径,满腹怨恨的姬香萝越想越是憋屈。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玄武搀紧了姬香萝的胳膊肘儿,女人的秀发便不时随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
闻着她皇家人员特有的昂贵香水味,心儿便是舒了一遍又一遍。
接到的任务,是讨姬香萝开心,诱她红*杏出墙。
虽知道这个任务可能置自己万劫不复,但他不能违抗,也心甘情愿。
毕竟,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虽相貌丑陋狰狞,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沾上腥气的。
沾上皇气,是他玄家祖坟冒了青烟。
再说,行走江湖,谁能知晓今后事。得乐且乐!
“公主!夫妻之间拌拌嘴,生生气很正常,何况,哪个男人不拈花惹草?”
姬香萝拭了拭眼角,抽泣一声,“别人行,他不行!他的一切全是本宫给的。”
“也不能这样说,大人当初不是还救了公主吗?大人怎么的也是公主的救命恩人。而且大人除了是驸马。还是武官之首,手撑兵权的太尉大人。”玄武慢条斯理地又道:“公主这眼看也要生了。不如好生休养,不要再与大人生气。闲来无聊了,可以出府玩玩。”
玄武说得对。夏侯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自成婚以来,就忘了夏侯夜是救命恩人的事。
夫妻关系成了这样,姬香萝顿感不止是夏侯夜的责任,她也有责任。
可一想起夏侯夜常常的不冷不热的表情,她就头疼不已。怒火乱窜。
瞥了眼玄武,又感如他所说是在府中憋坏了。
“这寒冬腊月的,哪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地方多了,但公主不宜出远门……听说邻县南山一带的山中有口温泉……不如,公主就去哪吧!”
“温泉有什么好玩?又不是没泡过?”姬香萝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悲戚,“何况,这时不宜。”
也知道孕妇不宜泡温泉,可冬季要玩的地方不多。不出府,红杏怎好出墙?玄武道:“这夫妻相处长了。相对皆会厌。小别胜新婚。前去泡温泉,相信公主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瞧出来,这玄武还精通夫妻相处之道。姬香萝满腹的怨气消了不少,目光瞟向玄武时又多了一份欣赏。
得到姬香萝的首肯,玄武便马上吩咐一个下人即刻带人往前邻县去安排。
。。。。
绣帐放下,婆嗦虽说也浑身疼痛,但还是坚持着给姬玉萝敷药。
夏侯夜正襟危坐于几前,脸色阴沉,手持壶。目光锁住那股流入小瓷盅的水。
气氛压抑而静谧,似乎连正敷药的姬玉萝都在咬牙坚持着不发出声来。
拾捣会儿,婆嗦弯腰出了绣帐,向夏侯夜施礼道:“大人!伤处全敷了药!”
夏侯夜慵懒地挥了挥手。婆嗦出去,小翠与小鸢也跟着出去了。
屋门外,人多杂乱,婆嗦摸进了自己的房间。
残余的药在手,浑身疼痛,她也得处理一下伤处。
“小翠!你来帮帮我。”
小翠站立不安。闻言,欢喜应一声,随婆嗦进了屋。
宽敞明亮的屋内,死寂得连一点火光摇曳都能听到声音。
好长的时间,夏侯夜理了理衣袍,正视绣帐时道:“你为何要那么说?”
“大人忘了?”帐中伏躺着的姬玉萝早有准备,苍白无色的唇轻启,“大人忘了,前晚……大人曾唤过我什么?那当时的情形令萝儿不得不这样幻想!”
夏侯夜拧细眉,前晚的事便缓缓从眼前滑过。
前晚,那个欣赏女子的夜晚,他情绪失控,曾深情地对她说:放下前仇,上天入地,我们重新开始!
萝儿!我错了!我到现在才知道生命中少了你是多么的黯然无色!
可当时她的反应……
苦闷一饮而尽几上一盅已经冰冷的茶水,站了起来,慢慢向床榻靠近。
食指轻轻挑开绣帐,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女子伏在床榻,身上盖着簇花锦被,双手支着下颌处,如莲藕玉臂裸*露在外。
如不是颈部有抹细带,他还以为藏在被中的她一丝*不挂。
迷茫的目光瞥来,不过是匆匆一瞥,他的心便又变得不平静。
他霍地发现,他太爱看她这个半怨半迷茫又不失楚楚可怜的表情。
这个表情在香殿时,那个一瞬间多种表情变幻的女子曾有过。不过一瞬间,他已铭记在心。
以后的日子,多次在梦里出现。
那时,他曾为自己布下的局有一刹那的后悔。可听说有人在刑场劫了她,他马上就感到她早就背叛了他。
怒火湮灭了他,他必得杀了她!
以至于在荷苑,他始终坚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