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她刚才偷偷戴到我手上的。对,小姐你也看见了,她动作那么快,一定是她被咱们识破之后恼羞成怒,才会栽赃给我的。”
这话也就能骗骗没脑子的高依妍了,谢宁可没有替点翠背这个黑锅的打算,当即出声道:“殿下,妍表妹,这丫头所说之言可有一句是真?暂不说她手上戴的是何物,她先说我砸坏了玉镯——”
不给点翠反应的时间,谢宁一面捡起了地上那个磕掉一块的镯子,一面语速极快地道:“你看这镯子,分明是不小心磕坏的,怎么可能是被摔到地上的?”
“谢姑娘说的不错,”顾晴菀若有所思地看着高依妍,“若真是经过重摔,应该会碎成好几瓣才是。”
“小姐,您平日里给过我那么多赏赐,难道我还在乎这一个镯子吗?”
既然有胆量诬陷于她,点翠此时会出言狡辩,自然不出谢宁意料。
“妍表妹,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这玉镯是贵妃娘娘赐下来的生辰贺礼,晶莹剔透不说,里头还隐隐透出一条红线对吧。”
高依妍面色一白,没有回应,心虚地错开了房中三人的视线。
“不错,妍妹此镯的确价值不菲,只怕满京城也找不出同它一样的玉镯。”
“这就是了,”谢宁将手中的镯子递给顾晴菀,抚掌一笑,“顾小姐可否帮忙看看,此镯可是妍表妹那非比寻常的玉镯?”
顾晴菀微微颔首,“正是。”随后便将手中之物传给高依妍。
“点翠,”高依妍接过镯子,看也不看,便重重地将其摔在地上,使它霎时间应声而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姐,小姐你要相信我啊。”点翠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受到惊吓而摊成一团,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姐,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如何不知那玉镯是什么样子,又怎么敢偷贵妃娘娘赏下来的东西呢?我又不是傻——”
点翠话音一顿,谢宁立刻反应极快地嘲讽道:“是啊,点翠姑娘不是傻子,却分明是将我们都当成了傻子。”
一语落地,高依妍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目光落在秦峰身上小心打量。
谢宁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天晓得她为了洗清自己,究竟费了多少口舌。
“若我为那偷盗之人,为何会有一只玉镯出现在地上?难道我未卜先知,能够预料到表妹你会邀我前来,还同我赏玩玉镯不成?再者,我爹也是食君俸禄的朝廷命官。谢宁便是再不济,也不会去偷窃别人的东西。我竟是不知,你为何执意怀疑于我。”
“这次的事算我管教不严,让表姐受惊了。”碍于秦峰在场,高依妍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干巴巴地道:“依妍在此赔罪,表姐不要介意。”
谢宁应下不提,心中却难免有些感慨。
以假换真,嫁祸于人,点翠的手段明明已经被她看破,若是高依妍耳根子不那么软,能够对她有哪怕是半分信任,也不会生出这许多波折。
被戳穿了心中想法的点翠,似是看出谢宁的难缠,便不再试图攀扯,而是尽力地想要洗白自己。
“小姐,小姐,这都是误会啊。奴婢没有做过…奴婢知错了,小姐您看在点翠忠心的份上……呜——”
毫不理会点翠的告饶声,高依妍唤来几个仆妇,将她手上的玉镯摘下,堵了她的嘴巴,正要命人将不断挣扎的点翠绑出去,沉默半晌的秦峰突然出声,“本王有话要问她。”
“殿下,”高依妍忽然一反之前跋扈,软声软气地道:“点翠意图偷盗玉镯之事已然证据确凿,您何必要同这样一个低贱之人说话呢?”
秦峰眸光一闪,若有所指地道:“证据确凿吗,只怕不见得吧。”
“殿下——”
“妍妹!”急声打断了高依妍将要出口的话,顾晴菀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厉色吩咐道:“殿下有事相询,你等还不快给她松绑!”
“本王问你,这玉镯之事,究竟是谁的主意?”
秦峰话音一落,房中几人脸色均是变了几变。谢宁知他不会无故相询,心底一沉,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高依妍,眼中满是失望。
“回王爷,”匆忙地瞥了一眼高依妍,点翠硬着头皮答道:“此事皆是奴婢一人的主意。奴婢觊觎小姐玉镯,恰逢表小姐今日到来,我家小姐又出了房门,我便顺水推舟,污蔑,污蔑了表小姐。“
点翠的回答令谢宁心生狐疑,她不禁暗自猜测,对方或许真如秦峰话中暗指,是因为受人指使,才会诬陷于她。
“妍表妹,”谢宁面无表情地出声试探,“点翠欲窃此镯,你事前可知?我平白平白受人栽赃,你要如何处置她?”
高依妍面上虚笑,“表姐真会说笑。点翠的心思,我如何能知。至于如何处置嘛,还是等我禀过母亲后,由她决断。”
秦峰眼神一动,正要出口,耳旁却传来谢宁清朗的音色,“妍表妹如此包庇点翠,莫非她的所作所为是受你指使吗?”
谢宁不是个绕弯子的人,她不愿凭空猜测高依妍,便直接出言相问,期望能得到对方坦诚的回应。毕竟她昨日可是冒着与轩王作对的风险,才将这位表妹救下来。
却不想高依妍竟然避开了谢宁的视线,急声辩解道:“我没有。她是府中丫鬟,犯错交由母亲处置再合适不过,何谈包庇?”
“呵,”谢宁自顾自地冷笑一声,心中生出凉意。
“如我未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