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口无言,轻轻哼了几声,慢条斯理把一颗杨梅吃尽了,才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想来你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教过我?是不是藏私?是不是见不得我学得好?”
杜浒笑吟吟看着她。反正被她胡搅蛮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知道她不过是在逗他说甜言蜜语。说得有创见,逗得她高兴,她就能偷偷乐一个晚上。说得不好,也不过是花时间多哄哄,用行动把她哄服气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次他可是有充分的理由。耐心跟她讲道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什么事都问我,我不在时,你怎么办?万一我错了,你又怎么办?——你买的医书里,没有配了图什么的吗?你自己不会看?”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奉书便咬牙。配了图的书,她也在铺子里见过,装帧得挺精美,神秘兮兮地放在柜子最里面,标了个挺贵的价。开始那老板还不卖她,她趁着人家不注意,翻开来,里面一页页全都是一丝不挂的裸男,吓得她一下子就把那书掉地上了。可巧这时候杜浒来书铺里寻她,替她捡起来,瞄到里面的内容,当时脸就黑了,啪的一声把书扔了回去,拉着她就出门了,半天没跟她说话。
她也自知理亏,乖乖地跟他回到家,才觉得自己也没犯什么大错,再说又不是故意的。小心翼翼地想跟他解释。杜浒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关上门,一把将她拉到怀里,阴沉沉地说:“看我还不够?”
奉书赶紧点头又摇头,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别的事。方才猛一下看到那些插图,心头一片混乱,也没看得多仔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有对比的意思了。
见他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赶紧安抚:“够了够了,那……那图有什么好的,也没你……好看,也没你……强健,也没你……”
说不下去了。怎么当时就没多看两眼呢!她其实真挺好奇的,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那样……
杜浒见她突然出神了,小脸也慢慢红了,小脑袋里头不定乱七八糟的想什么,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头一团火呼的就燃起来了。
等奉书反应过来,已经是身子轻飘飘的,让他打横抱起来,往里间走,耳朵微微一痛,被他轻轻咬一口,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让你看个够。”
直觉告诉她,这下可不止看一看那么简单。她可想不明白,怎么他有时候像是包容一切,不禁她抛头露面,随便她出门,连她过去的事都少问,可有时候怎么连一本书的醋都吃得那么厉害呢?活像个十几岁的倔孩子。她捂眼睛,还非要扒她的手,让她看,还要她保证以后不看别人——无论是真人还是假人。
奉书被他弄得没办法,又觉得讨饶保证什么的太吃亏,跟他杠了半晌,才说:“我又不是瞎看,那书里写着穴位的,你身上写了吗……”
说到一半,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奇思妙想,登时脸红了。
杜浒这才明白她看的到底是什么,嘴角撇一撇,忍住了一声笑,脸色已经和缓了,大约是不愿意就此认错,也还跟她杠:“那你不会找个穿了衣服的图书……”
哪有这么蛮横的丈夫!奉书一跺脚,“不让我看也行,以后你得给我亲身示范。”
杜浒还问她怎么示范,她干脆把他直接推倒,按着他,堵他的嘴,让他再也无暇思考,终于反过来求她:“别这样……”
奉书这才觉得智力又回了来,一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骑着,大腿轻轻蹭他,抓过几案上的笔,胡乱蹭了几滴墨汁,扒开他胸前的衣服,笔尖慢慢拂过去。他浑身一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有不解,有无奈,更有宠爱。然而腰腿之间已经开始有动静。
纤细的食指,轻轻抹掉他颈间的薄汗,然后点在他胸膛正中。娇软软的小声音,细雨般落在他赤裸的皮肤上:“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个穴位,膻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人碰到。”
杜浒耳根慢慢红了,还嘴硬,压抑着喘息,回敬她:“怎么了?这都记不住?”
一笑,挽起袖子,俯下身去,笔尖游走,片刻间已经写好了字,手指往下点。白皙的小臂衬着黝黑的肌肉。
“嗯,这里是什么来着?巨阙,理气宽中,可致胸痛。”
笔划太多,她写着写着,就觉得他的身子开始不听话,腿往上拱她,胸口一起一伏的。她不耐烦地把他按住,认认真真地写完了,才抬头扫一眼,他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好像含着一汪沸水。
她心头升起恶作剧的快感。叫你凶我!叫你吃醋!叫你横!
换个地方,拉过他一条胳膊,在他胳膊肘内侧轻轻扫,“青灵……”
笔尖却没墨了。她舒出手去够砚台。一双铁臂把她箍住了,啪的一声,笔掉到地上。
“干什么嘛!”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臭丫头,不要学了,今天放假……”
奉书浑身被他吹得烫起来,赶紧深呼吸,把笔捡回来。低头看,先前那膻中两个字已经让汗水濡成一团墨点,什么都看不清了。
还是不能忘记拿取自己的胜利果实,轻轻吻他胸前,偏偏避开最敏感的地方,一声声娇笑:“所以师父不愿意给我亲身示范。”
他有些懊恼地抽气,喉咙里微微哑的,终于投降了:“好,带图的书,你可以看,但要经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