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连声庆贺,一边在情意绵绵,只余呼和烈孤单落寞。
他瞅着那一对恩爱之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原本两国交战,他见那领兵者居然是七夕之夜于金玉楼有过交手之人,关键时刻竟忆起那个惊若天人的女子,那个几次三番入梦的佳人……若是两国交战,她亦会流离失所吧?会被流寇践踏,或许还会……一时竟想立刻飞到帝京寻出她来……那个娇娇柔柔的女子做梦也可能没有想到竟是她化解了一场血流成河的危难。可也就是这一念之差弄成今日之局面,公主……他连公主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不过此种结果应该是父王所乐见的。
江山社稷为重……唉,那胖老头说的对,眼下也只得这么想了,虽然看眼前那对男女眉来眼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唉,如果换成我多好?不过是见过一面,可是他对这个女人……只差那么一点,如果没有这个顾浩轩的话。
今日打破了所有计划抢了他的王妃的是他,解了难题又为难了自己的人也是他,七夕之夜打断了他与这个女人相会的还是他!
难道一切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眼见那俩人卿卿我我,旁若无人,他不禁摇摇头。老天的安排还真是难以捉摸,曾经以为是天降奇缘,却成就了他人的缘分……
既然如此……
顾浩轩忽然发现视线中多了个不该出现的人,于是一边风度翩翩的对其微笑,一边攥了程雪嫣的手将其半挡在身后。
呼和烈自然不会不懂他的用意,可是眼下,还有什么能够拆散这对情比金坚的鸳鸯呢?
看向他身后那人,虽然满面恼怒,眼底却是柔情似水,她和他……忽然觉出自己的多余。
他本想说若有朝一日来到赫祁,他一定会用赫祁最高的礼仪相迎,不过见此情景……对于他们而言,应是没有什么能够比此刻的重逢更为重要了。
于是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去。
“二王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
他立刻停着步,对上的却是顾浩轩的警觉。不过程雪嫣从他身后转出来,微施一礼:“谢二王子成全……”
纠结了这么半天似是只等的这一句,于是此刻,即便有再多的遗憾亦可以释然了。
他抚胸回礼,深深的望她一眼。
从今往后,天涯海角,再无相见……心中竟是颤颤的空落。
顾浩轩微微一笑,解了白玉扣带下的羊脂玉佩,双手送与呼和烈:“二王子成亲在即,此物虽不贵重,却是我多年携带之物,将其送与二王子,祝二王子与公主如玉佩鸳鸯,双宿双飞……”
呼和烈双手接过,示意二人同他走到殿外,自随从手中拿过一把匕首,递与二人。
“这是父王在我十二岁猎得猛虎时的赏赐。烈将此刀送与你二人,权作贺礼。”
那匕首如弦月弯弯,看似极单薄,做工亦简单,只于刀把处镶一蓝宝,可刀身出鞘便于利刃处现出金银二色光芒,缭绕刺目。至毛发于其上,吹可立断。
“只可惜你们定下生生世世的盟约,若是来生再见,烈也是枉费心神,所以不如就做这根头发,断则当断,后会无期!”
再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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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也不乏豪气,当真是一英雄人物,公主好福气呢……”
程雪嫣的由衷称赞却招来顾浩轩的幽怨目光,她回他一记白眼,却是不禁莞尔一笑。
“也多亏了皇上,让公主代嫁,否则你我哪有今日?”
却原来顾浩轩在朝堂上言明深情之时已觉出皇上心思,于是每每当程雪嫣故意气他极力夸赞呼和烈时,他便抬出皇上来,结果生气的便是程雪嫣了。
不过说到公主和亲,竟是差点出了乱子。
原本馨月公主自赫祁使者来到帝京之日便已是做好了和亲的准备的,正如她所言“自古以来,皇室的公主不就是为了和亲才准备的吗?”可是自经那日在朝堂上看那夫妇二人的真情告白后,突然不要和亲了。
“皇兄若是真的疼我,就让馨月自己选择夫君!馨月不想当高高在上的王妃,馨月只要两个人相亲相爱,哪怕寒窑敝瓦,餐风饮露j兄若是逼我,馨月只能以死谢罪!”
馨月公主甚至写来书信向程雪嫣诉说与皇上的战况并向她求讨经验。
于是程雪嫣不得不慨叹,偶像剧害死人呐!
天昊悔婚,那么天昊与赫祁的战事是不是要重燃?而这一切皆源于她的不肯外嫁……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皇上会不会反悔然后捉她去和亲?
惴惴中,忽然传来一枚炸弹般的消息……礼部尚书程准怀之女程雪瑶愿代公主和亲!这枚炸弹的硝烟尚未散尽,下一枚便以更强烈的光波炸开了……皇上谕旨下,封程雪瑶为华阳公主,赐婚赫祁二王子呼和烈。
“依奴婢看,这真是个万全之策。三姑娘本是想伺候皇上,无奈皇上看不上她。初六那日奴婢虽然没同姑娘进宫,可是既然这事奴婢都知道了,可见闹得有多大,估计三姑娘日后想嫁个好人家都难呢。不过这样一来,既遮了三姑娘的丑,又解了公主的难,而且三姑娘一心想嫁个高门槛,结果真的成了王妃了,可是一举三得呢。姑娘,你说我说得是不是?”
谕旨刚下,碧彤就激动得分析起了形势。
程雪瑶看着她小嘴叭啦叭啦,不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