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兴到底经验丰富,两人一靠近,他就发觉不妙,当下深吸一口气,胸腹部的肌肉登时收缩起来,绷紧如铁,只听“嗵嗵---”两声闷响,杨延兴身形急晃了两晃,竟然不曾跌下马去。
那两个南”朝”鲜人在马背上挺直了身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们这一撞,若是个普通人,两侧肋骨早被撞断了,眼前这个大汉居然浑若无事!
他们之所以选择杨延兴下手,就是想通过小动作,迫使对方的第一主力下场,后面的结果不言而喻,不但能顺利战胜禁军队,还能保持足够的体力,去战胜北右卫队。
这个小动作,虽然籍奔马为掩饰,并且碰撞时袍袂飞扬,但是并不能瞒住场上的其他人,张义宪、薛永两人虽然球技比起这些南”朝”鲜人相形见绌,可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杨延兴带球前冲,刘志哙边线策应,南”朝”鲜人全线回防时,他们业已抢到了杨延兴身边。
两个南”朝”鲜人的小动作被他们看在眼里,张义宪、薛永登时勃然大怒,刘志哙破口大骂道:“娘的,你们这些家伙玩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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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合理冲撞,你们别血口喷人!”双方对峙起来,比赛被迫终止。奈何对方一口咬定是奔马止不住撞上去的,这时的马球比赛又没有太严格的规定,实也拿对方没有办法,最后独孤如愿出面,只好调整了时间,重新掷球开始。
“老杨,你怎么样?”彭梁越关切地道,场外文清也远远看过来。
“不碍事的---”杨延兴深深地吸了口气,肋下隐隐作痛,他摇了摇头道:“还能比下去!”
“好!兄弟们,上马!”彭梁越喝了声,催马进入指定位置。
彭梁越向后边薛永、王定六、张义宪、刘志哙几个兄弟招招手,目中露出凶光,兄弟们心领神会,一个个紧绷面皮,杀气腾腾地上了马。南”朝”鲜人把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丝毫不惧,甚至还有人重重地呸了口唾沫,以示不屑。
比赛重新开始后,一场激烈的混战开始了。
刘志哙咬牙切齿,提马前冲,离着那红球还有两丈多远的距离,就高高挥起了手中的球杖,气沉丹田,一声大呼:“嘿!”
“呼!”地一下,刘志哙假惺惺做出一副直取红球的姿势,手中球杖用力劈下,迎面一个刚刚提马绕过来的南”朝”鲜大汉急急闪避,一个镫里藏身,球杖呼啸而过,把他的帽子刮飞了,但还是慢了一拍,头顶擦破了一块皮,鲜血“哗啦---”一下,登时糊了一脸---
“他娘的,你不长眼睛么?”几个南”朝”鲜大汉破口大骂。
“去你娘的---”刘志哙高声回骂:“老子打的是球,谁晓得那头瞎驴往老子球杖上撞!”
这边一动手,那边也冒出了火气,薛永刚刚抢到红球前面,对方一名球员就一杖击来,球杖划了一条弧线,不曾击中那枚红球,却一杖击在薛永小腿膑骨上,球杖“咔嚓---”一声就折了。
“哎呀---”薛永惨叫一声,滚鞍落马,抱着小腿疼叫起来。
两个医士匆匆赶上来,略一检查,宣布薛永小腿受伤,好在对方有分寸,没有造成骨折,但肯定无法继续打下去了,匆匆使两名禁军士兵把他抬下去。场上一打出火气,场下的观众也闹开了。一开始因为皇帝在场,大头兵们还知道约束自己,待见场上打作一团,血气一冲,哪还顾及许多,许多人便拢着嘴巴破口大骂起来:
“奸诈鼠辈,好生下作!”
“鬼夜叉,猪狗不如!”
“娘西皮的南”朝”鲜!”
这儿是大汉的地方,在场观看比赛的观众九成九以上是大汉军民,不用问,这都是大汉军民在骂南”朝”鲜人,一时间,骂声此起彼伏。
主席台上,刘光武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皇帝,皇帝安然坐在龙椅上,神色不变,望着赛场,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安闲的笑意。
后面第二排,那位南”朝”鲜的使节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他那肥大的身躯,只当没有听到那潮水般的怒骂声。
眼见薛永被抬下去,坐在候补席上的独孤去震第一个站出来,高声叫道:“我上!”
彭梁越深深地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好,你上!”
独孤去震立即接过徐士庆牵过来的一匹战马,翻身跃上马背,挽了几挽缰绳,攥紧文清递上来的球杖,策骑进入场地。
“自家小心些,莫要受了伤!”彭梁越低声叮嘱道。
“团长放心!”独孤去震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马球水平比起其他几个主力队员有差距,但他今天一定会认认真真地打一场球,用尽全力,发挥他最高的水平---拼了!
彭梁越举手安抚了一下围拢过来、一脸激愤的兄弟们,沉声道:“都不要吵了,他们要玩阴的,咱就陪他玩阴的,不过,不能落人口实,懂吗?!”
“懂!”众兄弟使劲一点头,面色狰狞,目露凶光,许多人都在后悔事先不曾袖几块板砖,揣几包面粉上场。
彭大哥虽说性情有些粗犷,但很少这么主动挑事,看来是被惹急了---文清在场边,有些担心看着彭梁越,这么下去,恐怕南”朝”鲜队进了决赛,能上马的,也超不过一半队员了,可禁军队这边,恐怕也得跟着抬下去几个!
这就是个游戏而已,若一团几个兄弟都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