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布巾走后,白青亭就下了床榻,慢慢走到那一面墙下。
在平滑无缝的墙壁上摸索了好一阵子,也没什么发现。
她有点气馁。
用刀她在行,机关阵法之类的,真是要她老命了。
慢慢靠着墙坐了下来,初春的天气,已不若冷冬那般寒冰,地面却仍凉得刺骨,许是因着这密室长年不见阳光的缘故。
坐了一会,冷气冰她的屁]股快没了知觉,她方想着起身。
将将起身,墙壁的石门便又被打了开来。
白青亭睁大了双眼,瞪着一抹修长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是斯文男!
他一走入内,不见他有何动作,石门便自动合上,又是半丝缝隙不留。
在合上的那一瞬间,白青亭看到了石门外的一角情景。
那是一条走道,比密室内还要昏暗些,没有看到任何油灯或夜明珠,却让她看到了石门旁两侧站着的守卫。
要逃出去,果真不大容易。
伸手抚上石门合上之时,她一瞬不瞬死盯着的那条缝隙,入手果真与她在远处看到的一般,平滑无缝。
石门与墙壁的接缝,是一条肉眼看不出来的缝隙。
看,看不出来,摸也摸不出来。
可见铸造此密室机关的工匠,是何等高明!
斯文男瞧着她:“怎么?想出去?”
白青亭没好气道:“鬼才不想出去!”
斯文男眉峰一皱,显然未想到她会这般与他说话。
不过转而一想也释然了。他把她抓着,并一直关在密室,料谁也会对他不客气。
白青亭慢慢移步到四方桌旁去,慢慢在圈椅中坐下。
斯文男也不急,待她走完那几步路又缓缓坐下后,他方面迈开步代,往密室内唯的床榻走去。
白青亭一直看着斯文男,直到他在床榻上坐了下去,她不悦地蹙起了眉,赫然斥道:
5,
“起来!莫非你的父亲母亲未曾教过你礼教?不得在闺阁女子的秀榻上随意坐下么!”
斯文男不动如山:“自是教过。可严格说起来。我是连这密室也不得入内的,这密室现今是白三姑娘在住着,自相当于白三姑娘的闺阁,不是么?”
白青亭冷哼了声:“倒是有自知之明!”
斯文男当没听见。径自道:“既然我能破了俗套规距。踏入白三姑娘的闺阁。自也不差再坏另一个礼教规距。”
白青亭对于斯文男的无耻又是冷冷的一哼。
斯文男并不恼,坏笑道:“白三姑娘也不必介怀,反正我与你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早晚会共寝一榻,此刻先坐一下,又有何妨?”
白青亭惊悚了。
这厮居然说早晚与她共寝一榻?
他这是何意?
他竟敢对她图谋不轨!
斯文男见白青亭神色隐晦不明,收起坏笑,正色道:
“你也不必着恼,我非随意而言,而是真心想与你共结连理……”
白青亭阻断他道:“真是稀奇了!我自长这么大,自认也见过不少风浪,却是头一回见有哪个男子想与我共结连理,竟是先用迷阵擒了我,再将我困于密室当中,言道要与我共寝!
呵!真是奇事年年有,最为不要脸最为大言不惭的孟浪之举倒是让我遇上了!”
她是真的动了气了。
也不是因着斯文男坐了她的秀榻,更不是因着斯文男说要与她共寝之言,而是她觉得,她自主的权利竟是被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愿露的陌生男子给剥夺了!
真是奇耻大辱!
斯文男早料到白青亭会动气,现今她这般横眉怒目的面容落在他眼里,倒也算平常。
堂堂正三品的宫廷女官之首,气性必然不小。
他想着,如若不是她被迷香卸去了力气,就以她的身手,方才便能给他一个教训。
至于是什么教训,他想起了京都执天府里许多关于白代诏的传闻,不禁说道:
“听闻白三姑娘先前还是代诏女官之时,治下手腕了得,在御前侍候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思细腻,处事方圆,进退有度,既无大功亦从未有过,以致圣上对白三姑娘是恩宠有加,极为看重。”
白青亭静默不语,心想斯文男突地提起她先前的差事,必有后话。
果然斯文男只停顿了几息,便接下道:
“白三姑娘本就非平常闺阁女子,乃我天]朝难得的奇女子,在深宫几次死里逃生,险中求胜,身手更是了得,虽不若江湖女子那般高不可测,却也是帼国不让须眉。
白三姑娘有智有谋,敢想敢做,做了又敢当,若非圣上突然将你赐婚于大理寺卿君子恒,只怕往后这数年的御前红人,也非你莫属。
这样的未婚妻,君子恒自是相惺相惜,连其心腹都给你拨了两个,不得不说,君子恒待白三姑娘爱护有加,十分着紧啊!”
白青亭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到个重点,尽是称赞她的废话。
她有点不耐烦:“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言便是,倘若没有,那请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出去,不要扰了我的清静!”
同时,她心下也有了个谱。
不管是灰布巾还是斯文男,他们皆颇为熟悉先前那个远在京都执天府的白代诏,且还知晓小二与小七是君子恒那家伙派到她身边来的。
这说明一点,他们不是自京都来的,便是与京都有着密切的干系。
斯文男笑道:“白三姑娘这般直言不讳,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倒是令我难以想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