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七说改主意了,众人皆不禁松了一口
平日安平的宅院突然被一个丫寰扛着大刀说要见血,谁也不愿看到,何况还是在个女客云集的生辰宴之上。
这要是传了出去,往后的什么宴谁人还敢接他们宫府的贴,谁会愿意来触那个霉头?
虽说宫家护院也不全是当摆饰的,但真一冲突起来,白家丫寰继白家三姑娘之后要是有个闪失,那他们宫家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除却宫榈之外,宫家其他的人尽是这般思虑。
白蓝依与枫叶蛮草三人紧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白蓝依上前想靠近小七,却不料小七此时将刀尖指着隐于宫三夫人与宫四夫人身后的宫茗儿,步步逼近道:
“都是你这个祸害!自我家姑娘遇到你开始,便一直不得安生!在我自裁谢罪之前,我更应该先宰了你!用你的血来偿还我家姑娘所受的苦!”
白蓝依大惊失色:“小七!你可莫要乱来!”
她想冲过去拉住小七,却让平日不甚灵活此刻却十分敏捷的枫叶蛮草给及时位住了她。
枫叶急声道:“姑娘!小七已渐入疯魔!姑娘切莫靠近啊!”
蛮草亦紧拉着白蓝依:“姑娘莫去!”
宫三夫人与宫四夫人二人已骇得失了血色,连连后退。
她们身后的宫茗儿亦是一身冷寒,她浑身发软地由着两大丫寰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更是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小七一身戾气,一双媚眼变得微红,横眉怒目,长长的大刀直指着宫茗儿一步一步踏进。
一众奴婢小厮无不相继自动退出一条道来,任宫茗儿身边的喜鹊与欢鸽如何叫唤,他们亦不敢拦着此时如同鬼魅般的小七。
倒是宫榈先回过神来,斥令众护院道:
“还不速速保护好二姑娘!”
宫榈话一落。宫四老爷亦回过神来,随之喊道:
“对!你们还不速速上前保护好二姑娘!”
众护院平日都在安平的宫府里过着太平日子,他们本就是三脚猫功夫,从未见过何等大风大浪。自当不得大任。
此刻,他们虽比奴婢小厮们的情况要好得多,却也大都暗下软了腿,更莫说要逞强上前去护着宫茗儿。
赵护院是宫府护院的头头,他的一众手下可以退缩。他却是不可以的。
否则今日一过,这个宫府护院头头的肥差便要到此为止。
宫榈令一下,他也只在几息间便将利害干系给理了出来,今日他若不受点伤什么的,他的铁饭碗准得丢!
思及地,赵护院已顾不得心中的害怕双腿的软绵,他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意图将小七拦下。
可他冲到一半,还未到小七跟前,小七的长刀往他这边一挥一砍。
锵的一声。他高举过头的大刀被小七的长刀如同切豆腐般砍成两段!
赵护院怔住了,他仍握着大刀刀柄的右手像是抖落的红叶般,抖个不停。
待回过味来,他脸色煞白,死灰得像园子里不远处的灰烬。
小七哼道:“小小护院,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拦我!”
见状,赵护院手下的众护院更是抖着身躯离小七更远了。
宫榈未料到小七会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在宫府对宫家二姑娘下杀手。
他本想着小七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断不敢真做出自毁性命的当众杀人之事来。可见小七一刀便砍断了赵护院的大刀,他知道他错了!
欢鸽急得白了脸:“你你你……”
喜鹊亦惊得银牙上下打颤,可嘴里仍逞强地对宫榈喊道:
“大公子!你快拦住她呀!大公子莫要忘了,当初我家老爷是将姑娘托付给大老爷大夫人照顾的啊!大公子亦说过。会好好护着我家姑娘的!大公子快拦住她!莫让这她真伤了我家姑娘啊!”
宫榈听后有何反应,背对他的小七不晓得。
但她看着忠心护主的喜鹊,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她赶到今园后,便疯狂地在那一堆堆灰烬中查找着什么的自已。
她心里嘴里都念着,千万不要让她找到有任何关于自家姑娘的物什,更不要有……
然……
当那一段被烧得如黑炭般却未烧成灰的一小段骨头。及一只以珠翠堆成的彩色小蜻蜒,齐齐跃入她的眼帘之时,她的所有希望在瞬间破灭!
那个时候的自已,与此刻的喜鹊没什么不同。
若真有何不同,那大概便是她的主子不知所踪,喜鹊的主子却还被其护于身后。
小七凄凄一笑,厉声质问道:“如若你的主子突然……不见了……你当如何?”
终归她无法说出任何死的字眼,她无法去想象那一小段骨头会是她家姑娘的……
小七没有指名道姓,可谁晓得她这话是对喜鹊说的。
喜鹊摇首,疯狂地摇首。
宫茗儿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她身为宫茗儿贴身且最为被信任的心腹,她怎么会不知?
可宫茗儿是她的主子,她用命要护着的主子,她怎么能不护着?
而小七问她的话,她无法作答。
因着她明白,如若她真与小七互换了此时此景的位置,她难保不会同小七一般,似疯魔了般找人报仇泄愤!
喜鹊千种心思自心头而过,她只能求着小七:
“白三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宫茗儿此时亦道:“小七!你莫要冲动,白姐姐……”
小七即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炸毛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