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得意的小眼神无意间瞥及,她凑近小二,悄悄与小二咬耳朵:
“不必担心,公子说了,他自有对策,姑娘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让我们全力配合姑娘,尽管护着姑娘周全便是!”
小二心中微叹,她就是怕护不了自家姑娘周全,方会七上八下地不得安宁。
小七是天然的乐天派,哪里会晓得小二心中所虑,她一悄悄咬完耳朵,便又全然跟着没事人一样乐呵乐呵的。
白红娟、白橙玉及白耀宗终究不是白青亭的对手,在寻不到驳白青亭的话后,她们半耍赖般轮流上了口水战。
白青亭闲情逸致地听着,面上浅笑,双眸晶亮,和蔼又和善,亲近又亲切地洗耳恭听她们姐弟三人轮流上阵的劝说之言。
待到马妈妈喜滋滋地捧着一个小瓷碗到小院之后,白青亭让小七挂上蚯蚓,挂好之后她将鱼竿往小湖里帅气一耍。
小二又将贵妃榻挪近小湖边,她盘膝往贵妃榻上一坐,稳稳地开始钓鱼。
白红娟一派无奈,走近火盆暖了暖有些微僵的双腿,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性子也不知像谁,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东不忧西不虑的……”
白橙玉过了半晌方接道:“像外祖母吧……”
白红娟想起白大夫人的母亲,她们的外祖母,不禁与白耀宗纷纷点头,赞同白橙玉这一大发现。
白耀宗想起自家外祖母的样貌,过了半会,不觉喃喃道:
“不仅性子颇似外祖母,就是样貌也颇为神似……”
姐弟三人最后只留下白耀宗陪着白青亭钓起小湖里的众锦鲤来。
白红娟身子虚,终究无法在寒天的室外呆得过久。
白橙玉则是好动的性子静不住,她觉得呆坐着钓鱼,那就是一种细慢的折磨。
看了白青亭与白耀宗钓了一会红鲤,小七悄声对小二言道:
“小二,你侍候着姑娘。我去给公子报报信去,公子尚不知姑娘决定要去赴宫茗儿三月二十的生辰宴呢!”
小二轻轻点下头。
小七走后,白青亭钓了好半会,也没见半条红鲤上勾。
她瞧了瞧身旁白耀宗的鱼竿。用羽毛做成的浮标也是一般动也未动,只偶尔随着水波微微荡一荡,毫无鱼儿要上勾的征兆。
她淡定了,这说明一个问题。
不是她钓鱼的技术不行,而是这些红鲤太鱼小鬼大。个个溜得跟精灵一般,尾尾围着她的饵游动,像在观察敌情似的,就是死活不上去咬一口。
这急死她了!
无事又瞧着鱼线研究研究,她方发现这鱼线竟是与她自宫中带出来的鱼线是同一品种,俱是蚕丝所制成的鱼线。
指着动也不动半下的鱼线,白青亭问小二:“小二,你可知哪里有比这鱼线更好的?”
小二瞧向鱼线,她拿着鱼竿过来时便晓得这鱼线是用蚕丝所制,只是蚕丝也有优劣。这白府里的鱼竿所用的鱼线尚不是用最好的蚕丝所制。
她答道:“姑娘,比这鱼线更好的应是有的,待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白青亭轻嗯了声。
此时白耀宗也说道:“三姐,我倒是晓得有一家是整个中元县,乃至整个海宁府最好的渔具店,就是不知三姐要这鱼线做什么?”
白青亭道:“三姐自是有用的,你说说,那家店的鱼线真是整个海宁府里最好的?”
白耀宗见白青亭竟有些质疑,不禁拍着胸口保证道:
“那还有假?那家店里的鱼线皆是用蚕丝所制,又分上中下三等蚕丝。最上等蚕丝所制成的鱼线光泽亮透,却不刺眼,且轻薄光滑,柔和飘逸!”
白青亭讶然:“真有那般好?”
白耀宗信誓旦旦:“真的!三姐。这绝非是我夸大其词!”
白青亭点头后,陷入沉思。
她在宫里广纳局带出来的鱼线终非宫里最好的,那时她虽有想过要拿最好蚕丝制成的鱼线,可她并无合适的说法,且用最好蚕丝制成的鱼线,那些看守的小内侍可是看得比普通蚕丝所制的鱼线紧得多。
要说拿得到拿不得到。若她当真鼓足了劲非要拿,那些小内侍自然也是拿她无法。
她也想过偷偷的拿,可后一想觉得不成,一发觉少了数,那些小内侍必然也得一阵捣腾。
无论是光正大正的拿,或暗地里悄悄的拿,她都得惹大了动静,动静一大,随之麻烦必不可少。
这些麻烦不足为惧,可久而久之,也是个大问题。
指不定日后还得让谁谁谁给揪着她的小辫子出来,询问批判一番。
光想想,便足以令她打消这个念头。
于是至今,她仍委屈着自已用着那用略为粗糙的蚕丝制成的鱼线。
可现今却是大不相同,她现今远在海宁府,而非天子脚下,能用得最好蚕丝制成的鱼线来缝制她最完美的艺术品,她求之不得!
白青亭道:“具体在哪个地方,你与小二说上一说,我让小二买去。”
白耀宗自然无二话:“就在音英坊那边,三姐哪时想买了,我让小发亲带小二去便是!”
白青亭轻应了声好,音英坊是中元县六坊之一,她是晓得的,而小发大发俩亲兄弟是白耀宗身边贴身侍候的小厮。
接着她又听得白耀宗好奇道:“三姐,你买最好的鱼线到底要做什么用?”
白青亭抿唇一笑,慢条斯理道:“自然是要做最好的鱼竿了,你瞧,这鱼线不够好,这小红鲤又好生狡猾,你我都钓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