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据小七去查探了李家回来后的禀报,白红娟在李家所花费的确实是要比李家其他房的少夫人们的多,可那些银两皆是从白红娟陪嫁过去的嫁妆里头所出的银两!
这位妈妈才真真是不要脸!
李知县夫人端坐客厢内圈椅中,足下两旁各有一个银炭火盆,手中还拿着一个手炉,神态庸容:
“往后,不许再喊她大少夫人,这李家大少夫人之位已非她能坐得了的了!”
那位妈妈一连几个应是,两大丫寰也应着。
看得客厢外的白青亭想咬牙,说得李家大少夫人之位有多媳似的!
她自窗纱上的小孔移开眼,压声道:“那两个大丫寰与那个嘴贱的妈妈都交给你了!”
小二亦压声问道:“杀了?”
白青亭一怔,还真略作思考后方道:“不必,让她们失去意识,别来捣乱我与李知县夫人说会知心话便可。”
小二明白了,随即一个破门而入,疾电出手,将两大丫寰与那位妈妈三人在瞬间便都给dian晕了。
三人尚来不及大喊上一声,便瞪着眼睛惊心地往后倒,彻底昏睡过去。
小二这是dian了她们的睡穴。
李知县夫人被突来的状况惊得一时间连喊声救命都给忘了,等到回过神来,大口一张,想喊救命之时已晚矣,白青亭一把寒光四溅的手术刀已搁上她的颈脖。
李知县夫人惊恐得将救命二字给咽了回去。改为颤声道:
“公、公公子……”
白青亭学着李知县夫人的语调:“本公、公公子不会杀了你,你不必再抖了,还有,站起身来!”
坐得那么舒坦,她看不顺眼。
李知县夫人如白青亭所言,小心翼翼,几近要软腿地慢慢站起身来,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后,微颤着腿表明身份:
“公子,我是李知县的夫人……今日来中元县官衙是有事前来。身上并无多∽,.2●3.←o< s="an:2p 00">s_;带银两……”
白青亭乐了:“呵情你是想用银两来买你的一条贱命啊?可惜了。你的一条贱命不值钱,本公子不想要!”
李知县夫人多年为一县夫人,终归见过几个类似的场面,但凡劫持她的。不是要钱便是有何种目的。她转而问道:
“那公子是想……是想做什么……”
白青亭心想这老妇人真上道:“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与夫人聊一聊陈年旧事。”
李知县夫人直觉应不是什么好事:“何……何事?”
小二将两个大丫寰与妈妈三人皆一一扛到客厢内室的床榻上,堆成一床,尔后出来便听到白青亭的话。她不禁心中疑惑着,自家姑娘何时与李知县夫人扯上干系了?竟然有旧事可聊?
小二走到白青亭身侧,竖起双耳。
白青亭欺近李知县夫人耳旁,轻幽幽说道:
“夫人是姓钟吧?闺名钟瑜,娘家兄弟还是京都执天府九门提督步军巡捕五营的钟大统领,是吧?”
李知县夫蓦地睁大眼,呼吸都乱了,她早知自家幼弟虽在京都执天府身居从一品要职,但得罪的人却着实不少,其中权贵便不在少数。
可她却未曾想过,她都远嫁到海宁府车涞县来了,还会有自家幼弟的仇敌远寻至此!
见李知县夫人不作声,白青亭好笑地瞧着其变了几变的脸色,又白又青又灰的,煞是好看:
“怎么?莫非夫人不是姓钟,娘家兄弟也并非是钟淡那混帐?”
直呼其名谩骂!
李知县夫人心中更惊恐了,这在明知她真实身份之下,在她面前都敢直呼自家幼弟其名讳,明目张胆地谩骂,也不怕她去告上几状,此人莫非亦是京都执天府的权贵?且其身份不在自家幼弟之下?
白青亭见李知县夫人真被她吓着了,不觉微缓了声调,好言好气道:
“夫人也不必惊慌,不是早说过了么,我还不想要夫人的一条贱命,自然不会伤及夫人的性命……”
她将手术刀微微一压,语调又一个瞬间转冷:“你怕什么怕!”
李知县夫人终于被手术刀越发冰凉地贴在她的劲脖上,瞬间给激得恍过神来,想着这客厢是中元县官衙的后堂,平日便空无一人,且因着她的身份贵重,到官衙后堂稍作歇息之时,白世均早吩咐了衙内的一干闲杂人等,不得擅入这客厢院子来扰她清静。
转念又思及嫡长子李肖生突然肚子难忍,此刻正在衙内的茅厕里奋战不休,也不知何时方归?
她随身侍候的丫寰妈妈又皆是不会武的,关健时刻没一个得力,一时间,她竟是四方无援!
李知县夫人想明白过来,不得不努力平下心中慌恐,努力自救起来:
“公子有何目的,不妨直、直说!”
白青亭嘻笑一声,赞道:“这便对了嘛!这才是堂堂知县夫人应有的气度!怕成老鼠似的,成什么样子!”
对于她又奚落又将李知县夫人给骂成老鼠的,李知县夫人此刻也只敢在心里怒着,嘴上却半dian不敢言。
白青亭满意地瞧着李知县夫人心里气炸了天,面上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神色,她终于说出了最关健的一dian:
“据我所知,钟家嫡长女闺名是为钟瑜,夫人的闺名正巧也唤钟瑜,可我却知,钟家真正的嫡长女却是另有其人!”
李知县夫人脸色即时像是败落的花瓣,死灰黯淡,两瓣薄唇抖得上下相碰,隐隐可闻银牙相敲的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