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止和容安是原路返回,几天之后,便回到了清荷城中。一行人弃船上岸之后,依然进了临水客栈。
凤栖止刚刚走进临水客栈,便听到了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传来。
“栖止妹妹,是你么?”
凤栖止侧眸,只见一个身穿绯色锦衣、二十一二岁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的桌子旁,面如冠玉、气势天成,与容安的清贵以及顾泽远的儒雅不一样,他给人的是一种豪气的感觉。
凤栖止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的记忆之中确实有这个人,但是也有很多年不见了。虽然与当年稚气的模样不甚相同,但是凤栖止还是分辨出了他是谁。却也因为记起他是谁,而脸色变了变。
宁玖州,宁重的儿子,与原主青梅竹马长大,以前和原主感情很好。大约四年前,离开京城拜师学艺。以前,原主一直管他叫“州哥哥”。
容安的梦境之中,原主口中的“州哥哥”,应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凤栖止脸色不由自主地白了几分,下意识地看向容安。
容安满脸清冷之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袖子下的手握成拳,指甲扣住手心,带着几乎掐出血来了。
宁玖州见凤栖止没有回答他的话,站了起来,看着来到凤栖止身边,朗声笑道:“栖止妹妹,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是州哥哥呀,当初我离开京城拜师学艺,你将我送到十里亭外,可是承诺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十里相迎的。我不过离开了三四年,当初你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今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我还记得你,你却不记得我了。”
栖止妹妹!他叫他栖止妹妹!他是她的州哥哥!宁玖州的话一字一句地敲进容安的心中,让他掐住自己手心的力道加重了不少。
凤栖止听着宁玖州的话,眼睛却始终看着容安。
然而,容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转过身去,一脸清冷地走到距离宁玖州比较远的桌子旁坐下。
凤栖止看着容安的背影,抿了抿嘴。
“栖止妹妹,真的不记得了?”宁玖州始终关注着凤栖止。
凤栖止一笑,面容有些僵硬:“怎么会?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哈哈……”宁玖州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栖止妹妹不会忘记我的。栖止妹妹,你从哪里回来?看妹妹风尘仆仆的,想来也是饿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额……”凤栖止看了看容安,又看了看宁玖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容安微怔,只觉得宁玖州的笑声和爽朗的声音都格外刺耳。听到凤栖止犹豫,眉头皱了皱,重新站了起来,平静地往外走。
凤栖止看着容安走到自己身边,以为他要离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她的手已经别容安牵起来了。
“一直站着,不嫌累?”容安清冷了道了一句,拽着凤栖止,回到了方才他坐过的那一张桌子旁坐下。
凤栖止片刻愕然,随后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染了血,吓一跳。连忙拉过了容安的手,果然发现他手心竟然被他自己掐出血来了。
“你干什么?好端端,都掐出血来了。”凤栖止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了一句,随后拿出一方手帕替容安包扎了起来。
容安看着凤栖止认真关切的神情,心柔软了几分,淡然地道:“我没事的。”
凤栖止替他包扎完之后,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容安,下次你再伤了自己,我就把你的狗爪子剁掉!”
“好。”明明凤栖止的模样凶巴巴的,还骂他的手是狗爪子,但是容安一点都不觉得厌恶,而是满脸柔和地说好。
“你还说好。”凤栖止不满地哼了哼,随后不理会这个疯子,朝着柜台方向道,“小二,点菜。”
宁玖州看着两人的互动,愣了片刻,随后走到凤栖止和容安身边,开口道:“栖止妹妹,你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坐吧,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
宁玖州说完,人已经坐了下来了,并且叫小二将他的饭菜搬了过来。
凤栖止嘴角微抽,说好问她的意见的呢?怎么她还没有回答就坐下来了?那还问她做什么?
宁玖州坐下来之后,却没有去看凤栖止,而是望向容安:“还未请教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容安。”
“原来是容世子,失敬失敬!容世子大名早有耳闻,世人都说清贵世无双,如今一见,才知道名副其实。”宁玖州朗然道。
“过奖。”容安道了一句,便垂眸,不再说话。
宁玖州终觉得容安对他有些冷淡,转而一想,或许这就是容安的性子,便不觉得有什么了。因而转向正在点菜的凤栖止问道:“栖止妹妹,你们从哪里回来?”
“额……高岗。”凤栖止其实很想说,说大哥,咱能不能不要栖止妹妹、栖止妹妹地叫?但是想想人家以前和原主就是这样叫了,便觉得很无力。
“高岗?”宁玖州挑眉,“栖止妹妹去高岗做什么?”
“请上官神医给我哥哥看病。”
“哦。太子殿下的病如今如何了?”宁玖州不厌其烦地问道。
“……老样子。”
三人围着桌子坐着,便出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情形。宁玖州话最多,十分随意地东问一句,西问一句。而凤栖止则宁玖州问了才回答。有时候是一个字,有时候是三个,总之能短则短。而容安则是垂眸,始终不开口。
吃到一半的时候,宁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