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监官何其滑头,忙宣武试开始。那北监早已准备妥当,当下便跳上一人,体型一般,但不知为何,却能将那白衣白袜凭空鼓起。
南边看台上,乔月低声道:“那人真气尽浮于体外,想来是只假大虫,没什么真功夫。”
张玉景点了点头,道:“不错,那田奇云经外气穴深陷,说明武功一般,他右手细白,想来是个文监生。林寻虽只练了二十来天,但是天赋颇高,若是与其交手,胜负当是四六开,不过…”
乔月忙问道:“不过什么?”
“只怕不是输在剑术招式上,而是规矩。”张玉景摇头道:“那擂台与平日大堂不同,规矩杂多,而且他人又优柔寡断,必要坏事。”
只见林寻与田奇云相互作礼,各自站在擂台两边。擂台四角均有一白旗,若是一方不敌大可举旗投降。儒家求仁,这第一条规矩便是点到为止,万万不可伤其筋骨,性命。
林寻手持桃木剑,微笑道:“师兄请。”
田奇云还礼道:“赐教”,高呼一声“君子出鞘”,话罢抬手出招,这一剑颇是柔和,直对林寻木剑。林寻也看出这一剑毫无威胁,想来对方也是出于礼数。
林寻迎上木剑,只觉得虎口一痛。田奇云这招虽是平淡无奇,但是力度却是极大,当下见林寻接过此招,忙连下第二招,高呼一声:“君子好问”,斜剑腰斩而来。
林寻忙架招回防,田奇云大笑一声,剑锋一偏直袭其后背。林寻后背一麻,只得硬吃一木剑。原来这田奇云使得一手声东击西,面上出招“君子好问”,实则攻其不备,专袭空空后背。
林寻吃着一剑,身子往前直倾,田奇云颇是得意,转身回刺,准备将林寻击出擂台。林寻站定身形,刚一回身,便见田奇云一剑刺来,正中胸部,虽是木剑,但是其中却似后劲无穷,胸口一闷,右手木剑脱手而出。
乔月一声惊呼,引得台下一干监生瞧来。张玉景斜眼道:“你喊叫什么?”
乔月忙低头问道:“林寻他...他怎么打不过啊?”
张玉景摇头道:“哎,你看,他右手握剑,左手却是握拳,你剑术造诣不在我之下,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乔月点头道:“左手若是握拳,右手出招便没了平衡…”乔月抬头望向擂台,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张玉景叹气道:“毕竟是新人,他太紧张了,还是输在经验上。”
只见林寻一手抓出围栏,半边身子垂在空中,咬牙道:“好险。”
田奇云稍一皱眉,不知如何,只能向秦落英望去,道:“秦公公,这…”
秦落英也是无奈,这般虽还不算输,但是胜负显而易见,只得叫那试官宣道:“北监田奇云胜。”
林寻一泄气,松手掉出台外。
金牙坤和王凡忙上前扶起林寻,坐到一旁。南面高台上的袁玄冷哼一声,站起身望向下方,当下见林寻无碍,又坐了下来。
仇仕图也上前查看,道:“林弟怎么了?”
林寻摇头苦笑,道:“没事没事。”
仇视图高声喝道:“咳咳…这北监欺我们南雍无人?”
林寻见他小题大做,忙道:“我技不如人而已。”
仇仕图道:“咳咳...林弟莫要气馁,先前书算乐斗,林弟可是不得了啊!区区一场武斗有何碍,咳咳,待我扳回一局。”此话虽是长气,但是他说话之间却似要掉了气一般。
林寻见他身体虽弱却是满口大话,不禁苦笑道:“倚仗仇师兄了。”
仇仕图也不多说,直直走上台去。朝田启云低头行礼,微笑道:“师兄,咳咳,请赐教。”
这仇仕图老子官居要职,田奇云自然认得,当下见却是个肺痨鬼,不禁笑道:“久闻仇兄出身将门,我早有心请教了。”
仇仕图抬起木剑,又道一句:“师兄请。”
两人互相拆招,拼得不下十招,仇仕图双足一点,退到一侧,剧烈咳嗽起来,好似一口气上不了,便要去了。田奇云斗得正兴,见仇仕图却是病殃殃的模样,好不扫兴,皱眉道:“仇兄身子可是无恙?”
仇仕图胡乱咳道:“咳咳,无碍。”
二人又是游斗一番,仇仕图出剑虽然轻柔,但其中暗藏法度,乃是军队里常用的横劈竖斩,田奇云越斗越纳闷:“这病秧子出剑力气却是不小,而且套路罕见,并不似儒家剑法。”左右招架,逐渐转攻为守,便觉得十分吃力。
仇仕图却是越战越勇,斗了数十剑,道一句:“田兄承让了。”
只见那木剑剑锋回转,剑柄道指,直击田奇云右臂,将他击倒在地,又辑首道:“承让承让。”
北面高台上朱厚长微一皱眉,却是纳罕仇仕图这最后几招却是眼熟,倒有些像自家剑法中的“泰阿倒置”。他正不置可否,又听那博学台上道:“南雍仇仕图胜。”
朱厚长脸色自是难看,心中道:“六场比试已输两场,岂能罢休,若是再输一场,那岂不是负了徐大人心意”。当下呼过一黑脸书生嘱咐道:“你前去斗上一场,不可再丢你们南雍面皮了。”
那黑脸书生道一声诺,取了桃木剑,快步上了擂台,道:“仇兄请。”
仇仕图刚恶斗一场,身子有些倦了,当下只想快些斗完,也不啰嗦,忙道:“师兄请。”
仇仕图持剑刺去,黑脸书生却是抱剑站立不动,不格不闪,混不把仇仕图的剑招放在眼里。仇仕图心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