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万字藏经阁门口站满了佩刀锦衣卫,拦住了这些好奇张望的监生。
刚从楼上下来的林寻火气正盛,喝退两旁的侍卫,又觉得心情大好,毕竟现在能在南雍长久呆下去了。
乔月上前一把紧抱住林寻,
乔月抬起头,从染泪的睫毛下望着他,一旁的王凡开口道:“没事就好,乔月姑娘刚刚找我们说你出事了,谁知道这些锦衣卫封了整个藏经阁,月姑娘差点和他们打起来了。”
“没事吧?”林寻问道。
乔月摇摇头,道:“我刚刚本来向冲上去救你的,谁知遇见了张玉景姐姐,我就不敢了。”
林寻苦笑道:“若是你上来了,那倒说不清了…等等…你刚刚说遇见谁了?”
乔月瞪圆了眼睛,道:“张玉景姐姐,教我的老师啊。”
“是不是那个高额头,细长眼的老女人。”林寻凭着记忆比划着,做出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
王凡摇头不语,这恐怕也只有新生敢这么说话了,要知道当年张教官的脾气…哎…
乔月也是哭笑不得,只好点头,指着林寻背后说道:“差不多吧,姐姐就在后面。”
林寻心中咯噔一下,傻傻的转过身去,果真是张玉景和一队锦衣卫走了过来,好不尴尬。乔月很是热情,忙笑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张玉景上前作愠怒状,轻声喝道:“在外面怎的不叫老师?”双眼又盯着乔月背后那把长剑,细眉一挤,心生迷惑道:“这剑轮廓依稀相似,不过当年我身份卑微,远远瞧过两次,也记不分明了,还是问问罢。”当下便问道:“月儿,你这长剑是何处所得?”
乔月神色有些尴尬,答道:“这是我师傅给我的。”
张玉景惊道:“你有师傅?”
“嗯。”
“这剑可是长七尺七寸?重约半人,号巨阙?”
乔月摇头道:“重约半人不错,但我量过这剑,只有七尺,巨阙?师傅也没有给这破剑起过名字。”
张玉景当下听到长度不符,暗松了一口气,当下又问道:“那你师傅是谁?”
乔月一顿,眼中又有泪珠暗涌,结巴道:“我师傅…说了,不能说他名字,而且,我…我师傅不要我了。”
张玉景瞧见乔月雪白秀丽的脸庞,于心不忍,上前抓住乔月小手,安抚道:“别再想那等伤心事了,现在在南雍,大姐姐就是你师傅。”
乔月却是与张玉景合得来,当下见林寻无恙,与她回真武馆去了。
几人忙询问林寻藏经阁一事,林寻胡言应了几句。
王凡神秘一笑道:“今晚,金兄林弟怎么打算?”林寻与金牙坤对视一眼,均不知其意。
王凡续道:“今晚子时,北极阁便要开讲。”
林寻问道:“北极阁,不是下月才开课吗?”不过又想起今日在藏经阁时严世蕃所说,猜想其中必有玄机。
王凡道:“听说今夜有百年星象奇观,袁老阁主提前开课了。”
金牙坤对什么袁玄倒是不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了,林寻笑道:“那今晚一同去吧。”
虽然还不到时辰,但是王凡非要带两人出来见识一番南雍夜景,金牙坤也是耐不住寂寞之人。经王凡三番怂恿,林寻公子哥的秉性也上了头,也对其颇是好奇,当下三人一行便瞒着乔月出了南雍。
南雍的夜是极美的,绵延十里的街道挂上了红灯笼,由于这是大内与锦衣卫都不敢涉足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宵禁限制。
一些百年老店甚至只在夜间营业,不仅有酒菜佳肴,更有晚上连夜从南京城里赶来的歌舞胡妓,无数富家子弟一掷千金,只求不虚度此良辰美景。
一整夜,这个鸡笼山南街酒肉飘香,灯火阑珊,歌舞悠扬。
比起白日,这南街的确是更为辉煌,每隔一良辰,街头街尾便要放上一串爆竹,噼里啪啦,烟雾弥漫,使整条长街犹如仙境。
王凡走在前面,指着其中最高的阁楼说道:“这家酒楼叫未央楼,白天打烊,一到晚上...那便是人间仙境啊。”说完便一头扎进门去。
金牙坤也是兴奋,二话不说,和林寻跟了进去。
店内十多张长桌几乎座无虚席,个个身宽体胖的监生左拥右抱,抓住身边的歌姬见脸就啃。
小二见来了客人,忙上前来笑道:“客官晚上好。”
王凡掉头瞧见伙计,寒声道:“好个屁,你是木头啊?还不给我腾张桌子?”
这小二混道也久,心眼活泛,当即赔笑道:“大爷抱个歉,店小人多,唯有寻桌椅补个座儿…”正说着,忽见王凡眼神不善,心头暗叫不好,声气便弱了下去。
只听远处一男声道:“若是各位不嫌弃,这儿来坐。”
小二结果话来,小心道:“几位爷觉得怎么样…”
王凡冷哼一声,吓得小二忙止嘴打住,金牙坤却是不愿生事,忙掏出一锭纹银道:“有劳小二哥了。”
小二见有银两小费,便知这胖子是个肥主儿,忙殷勤的扛过三把宽椅,搭在那长桌边上,道:“几位爷请。”
三人落座,便听得左手边一男子高声问道“你就是林寻?”
金牙坤见对方语气不善,扬拳反问道:“什么事情?”
“侯生,不得无礼。”长桌尽头坐有一人,身着雪色大衣,高束巾冠,大有高风雅士之样,刚刚叫林寻等人来坐的便是此公,当下站起身来作揖道:“打扰各位了,在下仇仕图。”
王凡也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