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在抖,顾景墨无法想象当年瘦弱的她,面对别人满满的恶意和攻击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心疼悔恨交织,他伸手握住她瞬间褪去温度,冰凉一片的手。
“好吗?”良久,没听到谷一冉回答,顾景墨向前迈了一步,来到她面前,诚挚载满心疼的黑眸对上她的眼睛。
“不好,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协议作废,放我离开。”
谷一冉翦水秋瞳蓄着泪却死命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掉落,倏尔,她轻吐口浊气,整个人轻松不少。这么多年了,恨和怨在她骨血里生根发芽,常常午夜梦回时她都会冲动到恨不得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如迟暮老人,稀里糊涂无欲无求的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寻不到任何激情。
直到今天,从他的金口中听到了对不起,她可以给上段感情画上个休止符,放下之前种种,或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可能。”顾景墨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语气坚定,“错过了一次,不会再眼睁睁的错过第二次。”
“呵,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婚娶我?”谷一冉短促一笑,语气眼神尽是嘲讽。你愿意离婚,我还不愿意嫁呢。凭什么你想走的时候一声不响玩消失,想回来她就必须陪你玩。
“上了年纪记性不好?”顾景墨不恼不怒,低头向她靠了靠,“我是结过婚,妻子一年前过世,我跟她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跟陌生人差不多。”
“你的事情我不想听,趁现在我们把话说开了。六年前是你欠我的,我给你留过一封信,上面写的很清楚。离开再见陌生人,这是我当初的决定,也是现在的决定。”谷一冉低头看向被他执起的手,他的手心温厚,带着令人留恋的温度。不可贪恋,谷一冉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我知道你之所以会有代孕的想法,应该是想报复我。现在你也知道了真相,我不想要你的补偿,各自相安吧。”
顾景墨跟郝馨慧说的话有出入,可不管郝馨颖是不是还活着,当初顾景墨抛弃她另取她人,她这辈子都无法介怀。
这是根刺,横亘在心头的刺,不是顾景墨三言两语可以拔出抚平。
“先不谈这个,你没工作,住的地方简陋,设施不齐全。小念那孩子怪可怜的,你忍心让她跟你去挨冻受苦?”
谷一冉的脾气倔,吃软不吃硬,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比逼迫效果好。
“你把卡给我。”卡里还有几万块,她可以租个条件好一点的地方,重新找工作。
“卡我可以还给你。”顾景墨低头扫了速伸到他面前的手,唇轻抿下,不知她是在乎她的钱多一些,还是太过着急离开他的身边,“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从别墅搬走,就代表我们直接协议终止,你母亲的医药费跟小念的学费你自此要自己支付,王妈会从医院回来,你确信自己能应付的了?”
谷一冉伸出的右手手指蜷了蜷,顾景墨说的是事实,她一时哑言。可用她自己换取,她是极度不愿的,眼睑垂下,睫毛轻轻抖动着,心里在做着天人交战。
“只是住在一起,你不同意我不会碰你。”
谷一冉还不吭声,顾景墨轻轻叹息声,“林德有远程监控,能看小念在学校的情况。”
闻言,谷一冉快速抬头,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顾景墨心底冒出,小念的魅力远比他这个旧爱来的大,挫败归挫败,顾景墨却抓住了她的软肋,也算是一种收获。
总裁办公室,桌椅沙发等大件均是深色,小件的色调白色居多,寻不到一件艳色东西,标准的冷色系装潢设计,跟顾景墨的气场很配,冷硬严肃。
身居其中,谷一冉倍感压抑,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摆放几本财经杂志,谷一冉轻轻翻动着,掩饰心中的局促和不安。
顾景墨弯身从办公桌上拿过笔记本在谷一冉身边坐下,给孙耀文发邮件,不到一分钟,孙耀文直接给他甩了个链接过来。
顾景墨点开,小念所在班级的画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你先看着,有需要跟我说。”
谷一冉向沙发右侧挪了下身子,无言排斥跟他亲近。顾景墨识趣起身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坐下,用力捏了下鼻梁缓解疲惫,拿过办公桌上的文件翻阅起来。
“你这次去法国专门去查当年的事?”
这话她刚才就想问,想到他前天晚上发的那两张照片谷一冉的心又开始微微的疼着。
“一半吧。”谷一冉说的负心汉让他心底起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为了粉饰当年的背叛,倒打一耙,冷静下来想想觉得她不像这类人。趁着去法国谈签约的最后事宜,他特意联系两个当年关系还算好的同学。
其中有一个在logo上班,为了搞好跟他的关系,以后好借此能在logo平步青云,他仔细回忆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又给一些当年事件的见证者打电话搞清后,原原本本跟顾景墨讲了遍。
得知当年她被人扣上一个援交女帽子时,顾景墨面色铁青,杀人的心都有,当然最想杀,最想教训的还是他自己。
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跟老同学干了架,连夜去了谷一冉的班主任家,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结结实实揍了顿。
时隔多年,班主任早已把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经顾景墨提醒,他才想起当年谷一冉留给顾景墨的东西中他留下一封信。没想到当年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