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早说过女人头上就是凶器多,美艳的舞姬化身修罗,头钗变为匕首,珠链改为暗器。
不过瞬间的功夫,惊恐替换了一张张的笑脸,惊叫呼喊声回响在整个夜空中。血腥弥漫之下根本看不清杀手是谁。
羽林军率先冲入宫宴场中奔着最上边抱做一团的皇帝皇后和娴妃。一直远远守护的烈风也如箭似的挡在了萧临的跟前。
倒是傅曲意比较惨。傅景渊被步凉灌得不省人事不在身旁,除了毫无缚鸡之力的贴身丫鬟,便只有不断推挤她的禁军。
“烈风,去保护郡主。”萧临扫了一眼当前的形势,倒是一点都不慌张,处之泰然的一脚一踹挡着面前偶尔袭来的杀意。
被他护在身后的步凉自然也没丝毫的惧意,尤其是当见到有人把苏桓护得不错的时候,更有空弯着嘴角冷笑了起来。
“其实你要么可以上去搏个护驾有功,要么就下去得个英雄救美。何苦守在这儿,多此一举。”说着。步凉弯着腰探出身子,捡了根桌上的筷子,一甩一扔刚好戳进了某个舞姬的眼珠子。
这身手当个杀手也是可以的。
所以,步凉自认为萧临这歉意的弥补,根本就是马后炮,她自当不需要这种施舍。对于锦上添花来说,人们喜欢的还是雪中送炭。
萧临回身,眼一沉直接将步凉傲慢的姿态忽略掉。拽过她摁进怀里,一手从腰间抽出软剑,利落的插进正欲偷袭步凉刺客的胸口。
“还是多此一举嘛。”萧临附在她耳畔反问。
步凉转头看了看倒下的舞姬,心下一惊,怪自己大意。但瞟了一眼还钳制在腰间的大掌,很是不愿意的推了推他。
萧临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你是女人。”
是女人就该被保护,是女人就该示弱;显然萧临还在对刚才赌酒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别忘了,是他傅景渊自己来找茬挑事儿。我没当众废了他已算是给你萧临面子,说到底,傅景渊敢当面这么横,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当睿王爷的妹夫吗。”步凉笑笑。越过他的肩头看到目光含怨的某人,“毕竟无论是死是活,能跟你死后同墓的人姓傅。”
步凉推手,这次是用了重力。
萧临一愣,转头看去,却是傅曲意凄凄的目光。
毕竟对于还未入府的傅曲意来说,萧临保护步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而这却不是她所期望的。她要的是,萧临满心满眼都会是自己,随时随地都会不顾一切的站到自己跟前。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吊唁那日迟疑了,在面对她的表白她的请求时,犹豫了。
萧临的身后再也不是她傅曲意一人的专属。萧临的心里也再不只有一个傅曲意。
她,不甘心。
转眼看向替萧临护在跟前不停挥剑的烈风,傅曲意惨然一笑,右手紧握长枪,一把拨开挡在他,舞着箭头朝刺客扎下去的同时,自己也迎向了对方手里的长簪。
“郡主小心。”
再小心也晚了,既有心为之,岂能逃避得开。
挡着攻势的烈风立马将视线转向石阶之上。
傅曲意受伤倒地,倒得挺是时候的。
笑看萧临蹙眉的步凉戏谑道,“我从未信过你的承诺,你也别记得。”
闻言,萧临不语,却将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舞姬虽多但终究多不国锦轩宫里的防卫,制服通杀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所以萧临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
而傅曲意也正好寻着了刺客都差不多死光的契机,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英勇抗敌不幸负伤的假象来。
除了失点血,可是名利双收。
萧正孝怒极,当即下令斩杀大宛来使,掷地有声的宣布大周与大宛势不两立。
但凡有对立,战争永不休。放在国与国、人和人之间都同样的适用。
其实,步凉也不甚明白为何大宛会选择如此自取灭亡的方式,就算今夜成功刺杀了萧正孝,但大周不会破灭,只会更加万众一心的复仇。
何必呢。
因傅曲意受伤留宿锦轩宫,萧临作为未来的夫君也没有与步凉一道回府。
所以一路略显冷清,连睿王府都息了大半的烛火,不过奈何苑里倒灯火通明。
抖着四肢候在门口的西荷,见步凉一回来,远远的就迎了上来。一把搂过惊魂未定的碎玉,“听说宫里发生了大事儿,我想你这丫头肯定是吓坏了,特地给了备好了热水松松筋骨。走!主子,奴婢也给您备了的。”
也是不管碎玉愿是不愿意,反正宋西荷凭着自己牛一样的力气连拉带拽的把人给拖进了侧屋。
步凉顿了顿,伸手推开了主屋的门,一边脱着厚重的狐裘,一边朝着屏风后走了去。
映着屋里的光亮,她取下头上发钗,搅动着木桶里的热水,褪下外衫便跨坐了进去。半盏茶后,宋西荷又提着一桶热水进了屋,边笑边道,“之前从宫里传了信儿回来,就把奴婢吓得够呛。这就更别提碎玉了,估计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吧,嗨……刚刚一进桶里就舒服得睡过去了,可见情况是有多险。主子,奴婢给您捏捏肩吧……”
“嗯。”步凉疲倦似的应了应,便一直趴在木桶边上闭目瑕寐。
这西荷又来来回回添了好几次的水,终于帮步凉拿来干净的衣裳。
“人呢。”步凉睁眼问道。
西荷转到门口,朝外看了看,然后跑回来答道,“走了。”
步凉无语的叹了口气,一边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