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和叶薰浅竭尽全力降低存在感,穿梭在人群中央,耳听方,将行人话尽数听入耳中。
碧如宫前,侍卫林立,和往日一样森严,唯一不同的是,张嬷嬷站在宫门口,迎来送往,脸上始终堆着笑,高墙之后,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悬挂着一排又一排花灯,形状各异,花草虫鱼,应有尽有,散发出橘黄色的光晕,无声无息地点缀着苍茫的夜色。
人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光影琉璃的世界里。
来到碧如宫,给主人见礼是必要的,众人见过舒太妃后才开始赏花灯、猜灯谜,祁玥和叶薰浅在长宁宫吃了晚饭,之后才赶来碧如宫,所以来得有些晚,以至于他们一出现在宫门口便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
舒太妃身着幽兰真丝裙,年过五旬,黑白相间的头发盘在头顶,威严与贵气同在。
叶薰浅并非第一次与舒太妃相见,当年她在长宁宫和皇后一起住的时候,偶尔也会来碧如宫玩,但是她对舒太妃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只知道她是这皇宫中不能得罪的人!
后宫之内,不论她得罪了谁,皇后都能轻而易举地替她摆平,除了舒太妃之外。
“这是浅丫头吧?”舒太妃见到缓步走来的叶薰浅,面露慈祥之色,从座位上起身,笑着问候。
“太妃好眼力。”说话的是祁玥,他漫不经心地将叶薰浅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有靠近她的机会,也包括舒太妃。
“哪里哪里……一转眼祁世子都长这么大了,老身老了……”舒太妃谦虚无比地说,和祁玥、叶薰浅闲话家常,人虽已初显老态,然而黑眸里闪烁的精光,让人不难猜出年轻时的她是如何的精明能干!
“太妃言重了,薰浅常常听爷爷说,太妃在碧如宫里修身养性,比他不知好了多少!”
叶薰浅嘴儿甜,小时候便是如此,常常能将大人哄得开开心心,所以,哪怕时常莽撞犯错,长辈们也只当她还小,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若儿给太妃请安。”
正当祁玥和叶薰浅跟舒太妃寒暄之际,杜若的声音缓缓响起,叶薰浅见状停止了说话,紧握祁玥的手,退到了一边,将地方让给杜若。
“我当是谁,长得如此标致,原来是杜家的丫头!”舒太妃见到一袭鹅黄色长衫尽显水般温柔的杜若,含笑着应答,她在碧如宫里深居简出,鲜少见客,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识人。
“太妃过誉了,要说到标致,若儿万万是及不上浅姐姐的。”
杜若左眼一斜,看了叶薰浅一眼,然后无比谦虚地接话。
谁知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便传来了一个无比风骚的声音,“哎呀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本宫也这么觉得!”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元修轻摇折扇,向这边迈步而来。
杜若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她的自我修复能力一向强悍,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先前处变不惊的神态,站在舒太妃跟前,给元修见礼,“若儿见过五殿下。”
“原来是杜小姐,怎么最近本宫去哪儿都能见到杜小姐呢?”元修将手中折扇阖起,挑起杜若的下巴,眯了眯眼,妖孽一笑,嗓音邪肆随意。
“五殿下说笑了,自打霓裳小郡主中蛊,溪灵间被查封之后,若儿便待在太师府,足不出户,闭门思过,如何会与五殿下时常相见?”
杜若寸步不移,不动声色地否认元修的话。
“哦,是吗?”元修听罢靠近杜若,不知是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杜若脸色有些不自然,到了最后,他才将自己的折扇从杜若下巴处移开,“可能是本宫垂涎杜小姐美色已久,所以不论看见谁,都不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杜小姐,你说是吗?”
“五殿下这话可真是折煞若儿了,众所周知,五殿下最喜欢的人是浅姐姐,若儿听爷爷说,前些日子祁世子在圣云殿求娶浅姐姐为祁世子妃,五殿下还说想要将皇子正妃之位许给浅姐姐。”
杜若不愧是挑事的能手,三言两语便把祁玥和叶薰浅拖下水,叶薰浅面露不愠,祁玥在圣云殿求娶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允许杜若将事情引到她和祁玥身上。
“戏言而已,杜小姐莫不是当真了?”叶薰浅讥诮一笑,反问杜若。
“只是五殿下说他是认真的……”杜若脸色泛着些许苍白,却依旧执着地坚持自己的看法。
“五殿下对哪个女人不是认真的?”叶薰浅无语地闭上了眼睛,接着又快速睁开,黑眸里迸射出一缕寒光,像是要刺破黑夜,迎来黎明的曙光。
元修跟哪个女人交往时不是认真的?他虽然花心了些,但是有一点却是可取的,那便是他从来不脚踏两条船,换女人如换衣服是没错,只是会和前任断得干干净净,不像有些花心男人藕断丝连!
“还是浅妹妹懂我的心……只可惜……”
元修作西施捧心状,他修长的睫毛眨呀眨,当着祁玥的面极尽勾引之能事,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是越来越冷了……
须臾,他捂紧了衣裳,闪了几步,和祁玥保持距离,“浅妹妹,你每天抱着个冰雕,不
个冰雕,不冷么?哪儿有修哥哥的怀抱温暖、炽热、激情……来吧……”
元修无比陶醉地张开怀抱,脑海中浮现的是叶薰浅那张俏丽的脸,无比期待着和叶薰浅来一个熊抱,然后,下一秒,他“如愿以偿”!
感觉到怀里忽如其来的充实感,元修立刻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