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质问了裴然之后,日子也是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几日。
可费儿却再也没有提过让湘君出宫的事了,因为,她不愿多费唇舌,再怎么说,湘君都不会理解她话语里的苍凉。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女孩而已。
费儿一阵发愣,从御医院离去,径直的往蝶媚的寝宫走去。
她现在好些了没?是不是等蝶媚好些了,她便可以央她见一见费相?
琉璃殿外,众人慌慌张张的出出进进着。
她随手抓住了一个宫娥,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这般慌张?”
宫娥焦急的望了望琉璃殿,道,“娘娘出事了,落胎儿了。”
“落,落胎了?”宫娥急急的从她的身侧走来了,只余得她一人一动不动的站立在殿门外最萌神器。
费儿回神之后,冲忙奔进琉璃殿。
殿内一片慌乱,倒水的倒水,擦脸的擦脸,拿布巾的拿布巾。
来来往往间,一个宫娥端着一盆血水从她的身旁经过。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急跳,慌忙往内殿奔去。
轻帐内,蝶媚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塌旁,一个御医正在开方子。
香巧看见了费儿,满脸愁容道,“徐太医,娘娘,唉。”
听着香巧重重的叹气,费儿正欲说什么,却见裴然急急的走了进来。
裴然不曾想到她会在此,微微一惊,目光紧紧的所载了她的身上,直到他绕过了她的身边,直接走到了蝶媚的床榻处。
“胎儿如何了?”
裴然的声音传来,费儿的心里又在凉凉的笑着,帝王便是这样。这种时候了,都不曾问问蝶媚的身体如何了,却偏偏惦记着蝶媚肚子里的孩儿。
她不想去见证这些虚伪无比的画面,转身,缓缓的朝殿外走去。
在刚要走出琉璃殿的时候,一颗修剪的及其雅致的海棠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记得,那日,蝶媚命众人把屋子里的东西搬出去的时候,却独独留下了这颗海棠。
几日过去了,这屋内的海棠依旧不向御花园内的海棠那般枝丫上缀满红色的海棠花。准确的说是根本就没有开花。
带着困惑,她复又瞟了那棵海棠一眼。
她记得师傅曾说过,有几种药材能让海棠不开花。而其中最突出的便是麝香!
想及此,她瞪大了眼睛。
难道那颗海棠树下种有麝香?
费儿四处张望了一圈,见确实没人,便挥手一拂,生生的把那株海棠花拍在了地上。
花盆碎裂。她偷偷的拿了一块碎土于手里,正要离开,却见晚妤走了过来。
她忙把手掩于宽大的袖子之间,道,“这花率地上了,可惜了。”
“没事儿。徐太医,待会儿,我让人重拿一个花盆过来就行了。”晚妤还是一向的温和有礼。
费儿点了点头。叮嘱了晚妤千万不能让蝶媚吹冷风,方才踏出琉璃殿。
走到行廊之上,她的脑海里依旧是那颗没有花朵的海棠树和手里握着的泥土。
“公主,这鸟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叫。”一个宫娥的声音从亭子中传来。
公主?裴玑在这里?
费儿抬眸望向亭子中,确见一身碧色宫装的裴玑正往杯子里装水。
“你叫啊。你叫啊,你若是不叫。她就把你的毛给统统拔下来。”裴玑凶狠的对着她面前鸟笼里的鸟道。
费儿走进亭子,正要说话,却见裴玑把握在手里的杯子,拿在鸟笼上,反转过来往下一倾,杯子里的水便一股脑的往鸟笼里的大黑鸟流去多夫多福。
大黑鸟被水一泼,整个身子的羽毛都贴在了皮包骨头的肉上。
裴玑盯着大黑鸟,笑的好不得意,“快叫啊,不叫,我就再这样收拾你!”
大黑鸟瞟了裴玑一眼,复又酷酷的低下头去自个儿顺着自个儿的羽毛,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嘿哟,还来了脾气了。”裴玑盯了大黑鸟一眼,重新倒满了一杯水,威胁道,“你不叫是吧,我让你顺,让你顺!”
费儿见裴玑作势就要将那杯水往大黑鸟泼去,忙笑道,“公主好雅致。”
裴玑看了她一眼,笑道,“对啊。”话落,她杯子里的水已然泼在了大黑鸟的身上。
“啾,啾,啾,啾。”大黑鸟连声叫了起来,沿着笼子周边转起了圈圈。
裴玑得意一笑,接过宫娥拿过来的粉色布锦往手上一抹,道,“把它给我放水里去,憋死了再拿出去扔了。”
费儿微微一惊,竟觉得裴玑陌生起来了。
以前,裴玑虽然也是一脸傲慢的神色,可却是处处都在帮她,没曾想到,她竟这般不重视他人的生命。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帝王对于他人的践踏,同时也提醒了她,裴玑毕竟是公主,她的身上流着皇室喜杀戮的血脉。
“几日不见太医了,最近可好?”裴玑睨向她,把手上的粉色布锦递给了身后的宫娥。
费儿点头,道,“公主,若是我能让那鸟儿叫,你可否打开鸟笼,放那鸟儿一条性命。”
“哦?”裴玑来了兴致,挥手命人把鸟笼拿了回来,道,“若是你真有本事,我便放了它,前提,你不能像我刚才那般泼水。”
费儿淡笑,从伸手掏出一跟细长的银针,直直的就往它的声穴处刺去。
大黑鸟被刺中,“啾,啾,啾,啾。”的叫了起来。
费儿冲裴玑笑了笑,伸手打开了鸟笼,见裴玑并没有阻止,道,“来年,它一定会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