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的打破,正是九月三十日小石湾的失守。
当清军占领这个江阴江岸处的战略高地之后,便完全隔断了同盟舰队与江阴城内的联系,而且连夜布置了数十门红夷大炮在炮堤上,只等九月一日天明之后,就开始对江上的同盟舰队进行居高临下地轰炸。
但在九月一日夜里,高旭就对史战下达了同盟舰队撤退的命令异界花心邪尊。天明时分,同盟舰队的战船全部脱离了小石湾上红夷大炮的射程范围。
对于同盟舰队的撤退,博洛虽然有点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小石湾的失守对于同盟舰队来说,如果还想立足江阴-水-域的话,便要面临清军水陆夹攻。既然同盟舰队失利后撤,博洛命令耿仲明的镇江水师趁胜追击,击破同盟舰队。只要全歼了同盟舰队,那么崇明岛这个同盟军大本营,就像剥掉衣裳的歌女一般,等着清军直捣黄龙。
对于博洛要全歼同盟舰队的战略目标,耿仲明听罢当场打个哆嗦:“贝勒大人,崇明水匪舰队不光有船坚炮利的西班牙战舰同盟号,而且船员大多数是崇明岛上熟悉水战的积年海盗,而我军水师初创不足二个月,要想一举击破,谈何容易?”
博洛悠然道:“仅仅凭着你部,的确不足以全歼崇明水匪,但如果加上福山的郑氏舰队呢?”
“郑氏舰队?”对于驻扎在福山港的郑氏舰队,耿仲明自然知道,但那郑氏舰队虽然暗中清廷缔约,明面上仍然只是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而且以耿仲明的想法,清军最远的兵锋还在浙东,还没有到达福建,福建郑氏还没有面对清军的直接压力,现在要想让郑氏舰队按清军的意志行事,绝非易事。
但是博洛把一份书信递给耿仲明,道:“这是郑氏舰队主将施天福的来信,他已经答应在福山狙击崇明水匪的船队。按照探子传回的消息,由于广场事件以及施天福的侄子施琅的被杀,施天福急于报复,在九月三十日黄昏炮轰崇明港。真是天佑大清,高郑两家的决裂,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
耿仲明虽然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奉着博洛的将令,在十月一日黎明对撤退中的同盟舰队发起追击,当耿仲明收到郑氏舰队的狙击消息之后,心中悬着的大石才放了下来。要不是郑氏舰队从暗中缔约,直至明面上的投诚,以耿仲明的胆子,他是万万不敢兵出长江口的。要知道,在镇江到江阴这一段水域之内,耿仲明自认至少是半客半主,但出了长江口便是崇明的水域,借耿仲明一个胆子,也知道这是绝对的客地。但如今有了郑氏舰队的加盟,在崇明水域,似乎也有反客为主的机会。
郑氏舰队的狙击线给同盟舰队的战船带来让人瞩目的损失,当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郑氏舰队也损失不少。当同盟舰队突破狙击线之后,郑氏舰队以战损过大的理由,缩回了福山港内休整。对于咬一口就缩回头的郑氏舰队,耿仲明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郑氏舰队初降,能出工出力这份上,已是不易,要是逼迫过甚,倒怕适得其反。
由于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耿仲明绝不给同盟舰队以喘息的时间,所以,他没有抚慰福山港内郑氏舰队的时间,只顾领着水师全力追击同盟广场的旗舰同盟号。
但是,当耿仲明追至崇明岛西北部平洋沙的水域之后回望福山时,却见郑氏舰队已兵出福山,咬着自己的尾巴溯流而来;前望崇明时,却见长江口的江流被崇明岛一分为二,分成狭窄的北支水道,以及宽广的南支水道。而他的镇江水师,刚刚身处长江水道江海交汇处的三叉口。
耿仲明倏然心惊之时,却见从长江南支水道逃窜的同盟号突然转过头来,乘着海潮,领着大批的战船气势汹汹地反扑过来,而北支水道之中,也是窜出无数的航行快捷的鹰船和网船,以及用爆炸、燃烧火器进攻的特种战船火龙舟和连环舟,犹如一窝涌出巢的长脚蜂一般冲了过来。
耿仲明见状心中不由哀鸣:“贝勒啊贝勒,你情报不明,却不知那郑氏舰队竟是诈降!而且那崇明海盗不惜以苦肉计把我师诱出长江口,至使郑氏舰队截断归路,同盟舰队反戈一击,我师身处长江口外三路重围之中,势不可为,真是天亡我矣!”
无论是博洛,还是耿仲明,谁都不知道,高旭竟能在一夜之间,偷袭施天福的旗舰,营救出郑氏少主郑森,凭着郑森矢志反清的决心,以及以洪旭为首的不愿投鞑降清的郑氏将领的支持下,逆转了郑氏舰队的控制权,并依着施天福的投诚书,定了以计将计之策,把耿仲明诱到长江口外的三路夹击的崇明水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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