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12-07
在顺治二年的七月间,坐镇北京的满清摄政王多尔兖为了让其弟豫亲王多铎回京休整,派遣内院大学士洪承畴以及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南下,主持江南事务。
刚到南京城下,洪承畴感慨万端地望着这座曾经的大明南都。
对于那些苟且偷安的南京城民来说,大明的荣光已化成南京城头上那一撮飞扬而去的灰尘,金陵仍然如同昔日那般繁华,尽管它已经换了主人。
在城门外,诚惶诚恐地立着一干初降的南京汉人官员,其中立在最前的是个那个东林党的领袖、南明弘光朝礼部尚书、降清后仍为礼部侍郎的钱谦益。
洪承畴望着钱谦益那金钱鼠尾式的发型,大是玩味地笑道:“受之,河东君安否?”
洪承畴所说的“河东君”就是钱谦益的夫人、秦淮明妓柳如是的自号。当时,清军逼近南京,柳如是劝钱谦益投水殉国,他却以水冷而不能。清军兵临城下之后,钱谦益不仅腆颜迎降,而且连发也剃了。如今这种逸事传遍了江南,沿初下江南的洪承畴也略有耳闻。
钱谦益听罢,只是哑然相向,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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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城内,作为江南之主的豫亲王多铎设宴给洪承畴、勒克德浑接风。
“回师?!”
当多铎看了洪承畴剃过来的来自哥哥摄政王多尔衮的亲笔信之后,大声道:“江南不定,本王回什么师?”
多铎在南征二万人马已经折了四分之一,折损了图赖、富喇克塔、尼尔康兄弟这些满蒙战将,而且是不荣誉地折损在一群海贼水匪的手中,这让多铎有何脸面回京?要不是身为主帅,应该坐镇南京统筹,他都想亲征江阴、崇明了。
多铎望着洪承畴道:“洪先生来了南京,很好,诸多事务有了洪先生帮衬,本王就能脱开身了。”
洪承畴只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无论是文谋,还是武略,在明末清初,这个洪承畴都让人侧目随身养个狐狸精。他也是历史上满清平定、召抚江南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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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年仅二十六岁,代善第三子和硕颖亲王萨哈璘的第二子,是努尔哈赤家族的第四代。这个勒克德浑既然能被多尔衮付以平南重任,自然是个将才。
宴会之后,多铎领着比自己少二辈的贝勒勒克德浑来到后院,只见院落之里竟然尽是四处搜罗的江南绝色佳丽,不下三百之数。多铎拍着勒克德浑的肩膀呵呵笑道:“去,去挑十个去暖暖床。”
在清朝开国诸王之中,这个多铎最为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率性而为,行为荒唐,他爱好美色,就爱得天昏地暗。素闻江南佳丽如云,他搜罗起来可是不遗余力。
那勒克德浑却是谨慎地答道:“回王叔,如今不再是关外苦寒之地,身处江南,时正七月,天气酷热,无需暖床之说。”
“很好,见色能自持。要是本王将来班师回京,这江南倒真的能放心交给你。”
多铎瞧了勒克德浑一眼,笑道:“不过,身为男儿,当醒屠万户城,醉卧千美膝。去,多挑十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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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了常熟之后,博洛马不停蹄地领着拜音图、佟图赖、土国宝一干满汉将领扑向江阴城。
在博洛的计划中,要彻底地剿灭同盟军,就必须先破崇明。要破崇明,就必须筹建水师。但要筹建水师,就必须先取江阴,压制同盟军的在长江水路上的优势。江阴位于长江口,两岸距离不过二里多,是个极具战略价值的锁江要塞。而且,江阴是同盟会的发源地,只要屠了江阴,对如今已是风靡江南的同盟会是一个刨根挖底式的打击。
江阴就像一块硬骨头,只要啃了它,这江南就失去了筋骨。
然而,汉军正红旗的恭顺王孔有德已经啃了半个月的骨头了,江阴仍然屹立不倒。
在江阴城下连连碰壁,这不是刘良佐的专例,兵强马壮的孔有德部也是一筹莫展。
如今的江阴城,在思想上有同盟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强化,在战力上,也有越战越勇的同盟军第二镇。作为江阴城的军务主事者,阎应元发挥了他极为强悍的防守能力。而且城内的物资储备都是远胜于历史上死守达三个月的江阴。另外,江阴也不是孤立无援,在小石湾上,何常部仍然在坚守。至于原先刘良佐的君山大营,早就拆得精光,所有的守御物资都运到江阴城内,或者小石湾上。
江阴城以及小石湾内外声援,互为犄角,要破江阴,就必须抢夺黄山小石湾。但半个月来,孔有德在小石湾下仍然寸功未得,枉然折了无数兵将。何常是出了名的打不死的蟑螂,说一千,道一万,他的脑门上就像刻着一个“死”字。早在孔有德部来到江阴之前,阎应元就调动大批民力,在小石湾的炮堤上抢建了一座寨堡。每一天,清军都在小石湾的寨堡下血流成河。
让孔有德头痛的是,江阴城不是孤立的,小石湾也不是孤立的。小石湾处在长江江畔,每日都能得到来自崇明的物资人力的支援。而且,与江阴隔水相望的靖江已经成为同盟军水师在长江口临时基地。以史战与顾三麻子为首的同盟军水师蜂拥在靖江上,堵在长江口,往西可以溯江而上威胁镇江、扬州,往南可以沿着运河水道与太湖上的水匪白头军呼应。清军在陆上战有绝对优势,但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