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扬的第一镇从江阴带领了七个营,约二万多人马,最终经福山港撤到崇明的不过三千人盗神。
最后一战之中的疯子营,除了项宇的六百标枪战骑以及三百步卒脱离战场外,其余人马全部覆没在来援常熟的博洛部优势兵力的围杀之下。罗子牛的第二营虽然在虞山之中尚有一战力,但在撤退时的殿后狙击战中也折损惨重,生还者也不过八百之数。
在常熟之战中,除了徐玉扬的第一镇人马,还有数以万计的常熟义士参加了战斗。虽然同盟军损失惨重,但在清军方面,拜音图部的三千满清精锐死伤近半,几乎已被打残。至于佟图赖的汉旗军与土国宝的绿营军,也无再战之力。徐玉扬那以命搏命两败俱伤式的死战,开始让博洛的可用之兵越来越捉襟见肘。
第一镇那血战余生的三千人,是来自九死一生的残酷战斗。他们默默地立在广场上,身上仍然横溢着那沙场上带来的杀戮之气,神色复杂地望着昔日鲜活的战友变成一个个冰冷的名字刻上了英雄记念碑。
经过江阴小石湾、常熟两战之后,以疯子营那惊人的阵亡率,从黄田港建军时能幸存到现在的老卒已不足十分之一,而正是这些带着那特有的疯魔气质的江阴汉子,将会成为疯子营浴火重生的骨架。
在第一镇的三千残兵之前,立着鲁无巧、罗子牛、项宇为首的第一镇主要将领。提督徐玉扬仍然病卧床上,重度昏迷,生死难料。
高旭望着眼前这三千血战余生的勇士,沉默良久,然后道:“一直以来,徐大哥曾对我说,我军初创,参军的兵士都是些凡夫走卒,以前没有当过兵,没有上过阵,更没有鞑子精良的骑射,加上时不我待,我们也没有充足的训练,我们就像从深山里刚挖出来的矿石那般粗鄙不堪。”
“……但他说这些都不要紧,钢铁哪里来的?就是从粗鄙的矿石中锤炼而来。他又说他的第一镇就是一个由铁与血铸成的大熔炉,那些鞑子不过是一撮撮柴火而已。鞑子越强,那么柴火越旺,这锤炼出来的钢铁也就越坚韧。现在,我相信,立在英烈之前的你们,一个个都是历经铁与血洗礼的钢铁之士。在将来,如果有人问你们来自哪里?你们会自豪地说,我们来自徐提督的‘铁一镇’!”
听到第一镇被誉为“铁一镇”,三千将士顿时激昂不已,人人挺着胸膛,神色更是豪气横生。
高旭又指着身后记念碑群上的那些英烈姓名,大声道:“死去的兄弟们,都铭刻在碑墙上。他们从此默默无闻了么?——不,他们不会被人遗忘,他们将永垂不朽!只要每个来到碑前的人侧耳倾听,就会听到他们依然在呐喊:鞑子不灭,我心不死!”
台下的将士听罢,想起鞑子屠城无遗类的惨绝人寰,想起死在鞑子屠刀之下的亲人兄弟,更是忍不住热泪盈眶,人人怒吼着:“鞑子不灭,我心不死!——鞑子不灭,我心不死!——鞑子不灭,我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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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起到同盟广场的的顾炎武、归庄俩人见了高旭如此激励士气,那吼声如此震撼人心,也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顾炎武望着那高耸得犹入云霄的英雄记念碑,口舌有丝干燥地问着好友:“此子大事可期否?”
归庄道:“然。”
顾炎武问:“何故?”
归庄答:“其人敢为,其士敢战。”
顾炎武呵呵一笑,大步上前,向走下台的高旭迎去。
在嘉定的那一夜长谈,高旭曾向顾炎武描绘过新式教育的大略框架,培养轻八股重实学的人才,并请他筹建同盟大学堂,已身在崇明的顾炎武可是迫不及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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