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轩阁内--,因为是段凛澈出宫时居住的房间,比起前天的洞房多了些刚硬之气,屋里的摆设极为考究,但却少有装饰,正屋一张黄花梨木、桌腿上雕着雀戏梅的八仙桌,几张配套的椅子,右手边便是雕花圆门,正对着圆门的就是苏紫衣躺着的床榻。
段凛澈合上门迈步走了过去,见苏紫衣躺在床榻上阖眸假寐,薄被只搭在腰际,段凛澈便直接过去,蹲下查看她胳膊上的伤,见伤口已经止了血没什么大碍了,嘴角心疼的一抽,伸手便小心翼翼的撕她被血迹染了的衣袖。
苏紫衣猛的坐起身,捂着衣袖撕裂后露出来的肌肤,怒声道:“这就不劳六皇子大驾了吧!”
“为夫照顾你是应该的!”段凛澈一脸正色的说道,只是手上正解着自己外衫的衣结,脱下外衫往侧面的屏风上一甩,转而迈步就要上床榻。
苏紫衣见状哼声一笑,随即开口邀请道:“来,上来!”出口时,声音里带着甜甜的愉悦。
段凛澈脚步反而一顿,警觉的看着苏紫衣,呼吸也瞬间屏住,在原地站了片刻,明显在为上前还是后退而犹豫,心里默念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呀!’,然而开口时仍是低声一笑:“由着你折腾,我的惩罚你事后别忘了就行!”
苏紫衣眯了眯眼,眼里多了份阴狠,既然吓不退他,那就可劲收拾完这一回,惩罚就再说吧!
段凛澈手上一动,随即抬手搓了下鼻子,先将薛晓宇连夜给自己制出来的解药顺着鼻息吸下去,而后上了床榻,直接钻进薄被里,大手一揽将苏紫衣收入怀中,大手包住苏紫衣手的同时将苏紫衣手上的戒指退了下来。
“是不是在想,我还有什么地方能算计到你?”苏紫衣抬头看向段凛澈,星眸中的笑意如繁星般耀眼,自知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干脆柔柔的贴在他怀里:“你知道的mí_yào摄入有几种?闻的,吃的,刺入的,还知道其他的吗?”
段凛澈拧起了眉头,有种感觉,苏紫衣已经算计完了!
“还有一种叫做后发的!”苏紫衣淡淡的笑着道,笑容因星眸的璀璨而美的炫目。
段凛澈一直都知道,苏紫衣在算计自己时,那笑容是最让自己迷醉的,就如同现在,自己眼里除了她的笑容看不到任何东西,即便明知被算计了,仍忍不住贪婪的看着她露着贝齿、笑意直达心底的笑颜。
“你今早喝了‘我的’茶!”苏紫衣说完,含笑着看向段凛澈诧异的目光,随即轻柔的开口道:“本想让你晚上乖乖睡你的觉的,可你总是这么突发奇想!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下,看看你的药效是十个数以后发作呢,还是二十个数以后?”苏紫衣说着便开始缓慢的倒计时。
连续两个二十个数后,苏紫衣抬起段凛澈的手臂,柔软而无力。
苏紫衣坐了起来,低睥着段凛澈眼里的无奈:“我上次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还是你吃准了我不敢让你成为第二个汾阳王?”
段凛澈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舌头,盘算着薛晓宇的解药多久能起作用:“我若成了太监,你后半辈子就完了!”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苏紫衣伸手在段凛澈身上摸了一p圈,没有自己能用的上手的东西,转而下了床榻,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摔到地上,在碎片中选了个趁手的,重新走了回来。
段凛澈看着苏紫衣手里的茶杯碎片,可以说是选的很有水准的,断面是斜切着的,看着就很锋利!
段凛澈麻木的脸上挑出一丝苦涩,嘴角勾了勾,扯出一道无奈的笑:“苏紫衣,你是不是喜欢上它了,总想着要对付它!”
苏紫衣拿着碎片上了床榻,跪坐在段凛澈身侧,贝齿紧咬着,眼里的阴冷竟然折射着慎人的光芒,上翘的嘴角带着三分得意七分阴狠:“我说过,我是想找事,但不是找死!你那个东西,我不想和你同归于尽前,没打算给你卸了!”
在段凛澈明显松了口气的同时,苏紫衣翻身爬到了段凛澈身上,抬腿就跨坐在他的腰际,眼里的笑意,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兴奋,语调依旧清冷:“我一直都在反省,为什么我给你的打击,总对你够不成什么威胁,后来我发现,不是我打击不到位,而是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都太隐晦!”
苏紫衣说完,将手里的碎片按到了段凛澈脸上,在他浓密的剑眉上用力的刮了刮,随即皱起眉头,看着手上钝器上的鲜血:“刮破了!不过你不能怪我,是你把我那把锋利的刀子拿走的!”
段凛澈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努力了半天,苏紫衣才起身,抬起手中的碎片冲着段凛澈一吹,毛发徐徐飘落,有的被血黏在碎片上,而段凛澈的眉骨处,此刻可以说是寸毛不剩,还带着几道血迹。
苏紫衣起身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手,继续下一个。
房门‘砰--’的一声响!
苏紫衣本能的停下了手中未完的工程,警觉的向敞开的房门看去,段凛澈不是说他的手下从不入他的屋内吗?
聂轻舞趴坐在聂轻尘身上,控制不住重心摔入房内,让两人都心虚的顾不上疼痛,本能的和聂轻尘一起看向床榻。
同样的姿势,两拨人隔着雕花圆门互看着,半天--,谁都没开口,都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
突然闯入六皇子和皇子妃的卧房,还看到了如此暧昧的动作,聂轻舞和聂轻尘都忍不住为自己捏了把汗,慌忙的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