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乃意心中奇怪,却还是带着水清跪下接旨,待到内侍官宣完圣旨的内容之后,任乃意才从他的手中接过那道圣旨。只见那内侍官十分客气地对着她道,“皇上说了,两日后会为长公主在宝辰殿举行宫宴,这几日,会有司制房来为长公主量身作公主服。”
待到那内侍官走后,水清一脸兴奋地对着任乃意道,“小姐,皇上真的要封你为云国长公主吗?这样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个头衔,他日待你嫁到汉王府,就不怕被别人欺负了。”
任乃意好笑地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我定然会嫁进汉王府?十字都未有一划的事情。”
水清一脸不以为然地道,“世子爷可疼爱小姐你呢,我看啊,他恨不得即刻就将你娶回去呢。”
任乃意笑着望了一眼手中的那道圣旨,心中了然,云子恺到底还是那个善解人意又细心的人,他定然是已经知道宇文珏会娶她,所以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将她封为长公主,还赐她云姓,如此一来,她的地位已经与云子艾相同,她便从此摆脱了乱臣之后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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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柔颐殿的和谐的气氛完全不同,这时的瑶华宫中,王太后在听了素晴的报告之后,眉头紧蹙道,“你说什么?皇上竟然将那煞星封为了云国长公主?”
素晴垂眸,“是的,太后,如此一来。她岂不是与文福公主平起平坐了吗?那般不知检点的女子,如何能跟高贵优雅的文福公主相提并论?皇上这不是明着打娘娘的脸吗?这也不打紧,万一文福公主日后嫁给七王子,被人知道云国竟然还有个如此不堪的长公主,文福公主的脸上也无光啊。”
王太后将手中的蓖梳重重地放在梳妆镜前,“皇上是越来越不像话!他不在意哀家也就罢了,如今艾艾就要远嫁,正是最要用银子的时候,国库又如此空虚紧张,光要置办艾艾的嫁妆都已经让哀家伤透脑筋,他却还要为那女人办什么宫宴!真是荒唐。”
她说完,转头对着素晴吩咐道,“去,请皇上来瑶华宫。”
素晴福身,转身便去办。
半个时辰之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罗中单,面容有些憔悴的云子恺便出现在了王太后的寝宫之中。他朝着王太后淡淡福身,“母亲这么晚找儿臣何事?”
王太后望着他憔悴疲惫的脸,“皇帝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近日政务繁琐,儿臣只是有些疲惫,并无大碍。”云子恺平静答道。
王太后只当他是在烦忧国库空虚的问题,心中越发地生气,忍不住轻声责备道,“既然如今国库吃紧,内忧外患不断,皇帝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立任乃意为长公主?还要专门为她设宴?这不形同于雪上加霜吗?”
云子恺听了王太后的话,抬眸不解地望着她,“母亲,儿臣一直觉得不明白。您究竟对乃意哪里感到不满?在儿臣被困于靖军营中时,若不是有她,整个云国后宫就会是一盘散沙,会沦为宇文烈亵玩的玩物。如今云国否极泰来,你却如此待她,这样对她公平吗?”
云子恺说这话,实在是因为真的无法理解她的心中所想,这样听在王太后的耳中,却更像是云子恺在指责自己,心中不免越发觉得愤懑。
素晴将王太后的神色看在眼里,便开口对着云子恺道,“皇上,太后娘娘对于任姑娘从来没有半点不满。是任姑娘自己行为举止常常有失偏颇,更何况,若不是因为她,云国又怎么会灾难祸事不断?太后整日为了皇上和云国的福祉整日忧思,身子已是大不如从前。皇上您心中只有任姑娘,可曾好好关心过太后娘娘么?”
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不如贴身的侍女来得知冷知热,素晴这一番话真是字字句句说到了王太后的心坎之上,王太后出身名门,以前做妃子的时候,整日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而机关算计,如今终于熬到太后这个位置,却又要为了儿子的皇位而终日烦扰。
她何尝不知道任乃意是个聪明睿智的女子。可是,云子恺如今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聪明美丽的皇后,他需要的是臣子的支持,是百姓的拥戴,是让岌岌可危的云国不至于毁在他们母子的手中。
更何况,因为她与柔颐的那层关系,王太后每次见到任乃意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想起当年与柔颐的那段情谊,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对柔颐的愧疚和懊恼。若是任乃意真的坐了云子恺的皇后,与她成为婆媳,两人日日相见,这样的日子,王太后想想便觉得心头一阵不适。
“恺,她与你的确是不合适。”良久之后,王太后开口道。
云子恺心中苦涩,每个人都对着他说着同样的话。他暗暗轻叹了口气,“母亲,儿臣之所以将乃意封为云国长公主,是因为宇文珏不日会向朕提亲,他要正式迎娶乃意。”
“你是说,汉王世子要将她正式迎娶她?”王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问道。
“没错,”云子恺点头,“母亲,汉王在靖国的势力就连宇文玖都要忌惮几分,如今宇文烈对我云国的西北十二城虎视眈眈,若是真的打起仗来,云国与靖国的关系又会陷入僵局,即便有艾艾下降给宇文隽,效果也不尽理想。可是,若是乃意可以以云国长公主的身份下降给汉王世子,那么我们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