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听了云子恺的话,倏然一笑,“整个云国皇宫不过只有两千禁卫军,就算你将这两千人都聚集在此,也抵不过我食人岛三千赏金猎人。我劝你,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不如投降,将那张龙椅让出来。我看在柔颐的份上,会给你们一个体面的归宿。”
宇文珏和任乃意望着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沉默地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宇文珏的眼中只有任乃意的安危,而任乃意则只关心任锦的下场,对于他们的权术之争丝毫不感兴趣。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声音越来越向的兵戎相交之声和厮杀声,任锦和云子恺这时也站起身,同时走到柔颐殿的院子中,交起手来。
任锦的身手任乃意是见识过的,他下手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令任乃意吃惊的是云子恺的身手,面对着任锦气势汹汹的攻势,云子恺一点也不显得慌张或者是手忙脚乱。可以说,两个人的功夫应该算是不相上下。
不过,外围的那些禁卫军却很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渐渐地,禁卫军的数量越来越少,而黑衣人则更是杀红了眼,一时间,春光灿烂的竹林苑变成了无比血腥的争斗场。任锦望着依旧咬住自己不放的云子恺,冷声道,“放弃吧,你的禁卫军已经几乎被我杀光了。”
云子恺望着他,“未必。”
就在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身戎装的司马佑带着众多精兵冲进了竹林苑,将那些赏金猎人重重包围住。司马佑见云子恺和任锦久久分不出胜负,忽然间,任锦手中的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云子恺的眉心刺去,云子恺连忙伸出右臂,用手中的大刀去挡,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一个黑衣人正举着一根长矛想要刺进云子恺的背上。
电光石火之间,司马佑连忙随手拾起路边的一把长矛朝着那个黑衣人射去,那黑衣人倏然蹲下身,而云子恺和任锦则同时移步一边打得不可开交,一边施展轻功往不远处的假山而去。
而那把还在飞驰之中的长矛就这样继续往前射去。事实上,以任乃意此刻的身手,她是完全可以躲开那把长矛的,谁知她脚步刚刚准备挪开,却被身旁的宇文珏一把拉进怀中,两个人随即便跌倒在地上。
任乃意见宇文珏被自己压在身下,连忙起身去将他扶起来。在这样慌乱而血腥的环境之中,谁也不曾注意到,一个浅色的女子身影正悄然地走向背对着门口的任乃意。
李玉扇手中握着一把随手在地上捡到的短匕,身体紧贴着走廊的墙壁上,一步步地走向任乃意。
宇文珏的余光一早便已经看到了行为鬼祟的李玉扇,他的眸光中忽然间闪过一丝华光,一边将任乃意紧紧地抱在怀中,一边安静地等待着李玉扇的靠近。
他故意将头侧在一旁,让李玉扇以为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就在李玉扇抬手准备将手中的短匕刺向任乃意的时候,宇文珏忽然间一个转身,将任乃意护在怀中,那把短匕就这样深深地插进了宇文珏的背后。
“不!”任乃意睁开双眸,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用双手撑住有些站立不稳的宇文珏,随即便大声道:“御医!传御医!”
不远处的云子恺听到任乃意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他连忙趁着任锦也走神的那一刻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上,然后转身便往任乃意的方向跑去。
当他看到斜靠在任乃意的肩上,浑身鲜血的宇文珏时,他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悠然间,云子恺看到原本将头斜靠在任乃意肩上的宇文珏忽然间抬头望向了自己。
云子恺看到他正用唇语无声地告诉着自己:你输了。
云子恺顿时像是被人抽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任乃意转头见到他,连忙大声道,“云子恺。传御医!传御医救他!不然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云子恺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有些脚步阑珊地往外面走去,在经过任锦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抬眸淡淡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就拿去吧。皇位,权利,地位还是我的命,都可以拿去。”
他说完,转头便让一个士兵去请御医。任锦望着云子恺完全失去斗志的颓然姿态,又望了一眼昏倒在任乃意怀中的宇文珏,再看向不停用手为宇文珏止着血的任乃意。
他忽然间开始不明白,自己卧薪尝胆数十年,为了那虚妄而飘渺的权利和所谓的仇恨,害死了最爱他的妻子,害得他唯一的女儿从小受尽委屈和苦楚。
想到这一切,任锦忽然间轻轻开口说了一句,“值得吗?”
云子恺冷冷地转头望了他一眼,“这个世上,只有她才是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的。可是如今,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她。”
任锦听了他的话,倏然间一震。他看到御医匆匆地走到宇文珏的身旁,看到任乃意正费力地帮着御医一起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宇文珏抬进室内。
这样的场景,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多年前,他的妻子柔颐也是这样,在所有的人都当他是乱臣贼子的时候,当他与荣王合谋一起玷污了她的清白之后,那个傻女人却依旧无怨不悔地爱着他,护着他。
可是他,却从来不懂得珍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