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今连朕也敢瞒着了?不如朕的皇位让给你们来坐如何?!”
云子恺一向清润有礼,即便是成为皇帝以后,对待宫女内侍官们也从来不会怒目相向,所以如今陡然间发起火来,威慑更甚,宫女们已经吓地将素晴的吩咐抛之脑后,坦白道,“回……回皇上,任姑娘在佛堂。”
云子恺转身便往佛堂走去,任乃意依旧盘坐在蒲团之上,可是脸色看起来异常的苍白,原本红润的双唇也显得干燥而毫无血色,可是脸上却依旧平静淡然,双眸微闭。
云子恺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懊恼,连忙上前想要扶她起来。任乃意缓缓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你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跟我回柔颐殿。”
任乃意朝着他淡淡一笑,“不行,太后说让我一直待在这里,知道我认错为止。”
云子恺望着她眼圈下面深深的一圈青黛,心疼得不能自己,“够了!乃意!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任乃意动作缓慢地从蒲团上起身,谁知刚刚站起来一会儿便感觉到一阵晕眩,随即便倒了下来。云子恺连忙上前想要接住她,谁知一个墨色身影忽然间出现接住了任乃意的身子,一把抱在怀里,转头冷冷地对着云子恺道,“她若是有半分意外,我会即刻将整个云国皇宫烧为灰烬!”
闻声而来的王太后,在看到抱着任乃意的任锦时,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转头望着云子恺,不敢置信地开口道,“恺,他……他是……”
云子恺说,“母后,她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她?将她关在佛堂一天一夜,若不是我来,你还打算关她多久?难道要关到她彻底昏迷过去你才开心吗?!”
“恺,她有心下毒戕害于你,难道作为母亲,你要让我置之不理吗?就算此时是哀家做的不妥,你也不该用这种语气跟你的母亲说话!”
云子恺感觉到各种无力和为难。他不明白为什么王太后会如此的厌恶任乃意,竟然厌恶到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他已经不愿意再重复那些已经说过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只是冷冷地背对着王太后,“母亲,若是你实在容不下她,那么,孩儿便带着她离开皇宫。”
云子恺说完,快步跟上任锦的步伐,往柔颐殿走去。
任锦刚刚抱着昏迷过去的任乃意走到柔颐殿的院子,便看到宇文珏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宇文珏在看到任锦怀中的任乃意时,脸上的淡笑表情顿时一沉,不由分说地将任乃意抱进自己的怀中,转头淡淡地望了一眼任锦和随之而来的云子恺,转身往寝室之中走去。
宇文珏让水清照顾任乃意,自己则重新起身走到外室,他望了一眼静坐在门边座椅上的任锦,然后走向另外一侧的云子恺,上前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云子恺的脸上,冷冽道,“你不是一直视她为你的一切吗?你不是觉得她比你的命还要来的重要吗?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让她一次次地受伤,受委屈,受陷害?!这就是你对她的疼惜?”
云子恺轻轻擦去唇角流出的血丝,垂眸沉默地坐在任锦对面的椅子上。
宇文珏冷冷地望着云子恺和任锦,“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你们的事。等到她一醒,我便会带她离开。”
“不行。”
“我不准。”
云子恺抬眸望着宇文珏,“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若是她不在我身旁,我所做的一切就完全没有意义。”
任锦更是一脸杀意地望着他,“我绝不会让她嫁给宇文家的男人!”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人生?”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从寝室的门口传来,三个人男人同时转头望向脸色平静冷清的任乃意。
只见她搀着水清的手,一步步走向任锦,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十分平静地凝着这张与她有些两分相似的脸庞,“给我一个解释。”
任锦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深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暗碎光,“解释是弱者的行为,这个世上,只有胜者和败者。”
“母亲与我在你眼中也是如此吗?”任乃意心中恨不得即刻将眼前这个男人送进地狱,可是脸上却平静地完全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的母亲不是。”任锦低沉声音略有放柔,“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子。”她只为自己心中的爱和期盼而活,她的爱纯粹而单纯,令他感到心疼却惭愧。
“可是你害了她一世。”任乃意从来不是甜心女子,除了面对着宇文珏是温柔而体贴的,对待其他人时,她向来都是直接诚实而不留余地的。尤其是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任锦不甚在意地朝着她一笑,“你知道,其实你更像我。你的母亲,绝对不会如此犀利而辛辣地对人说话。”
任乃意抬眸望了他一眼,“所以她被你害死了,而我却依然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今时今日。”
“呵呵……”任锦轻笑出声,“不愧是我的女儿。”说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歉疚,“让你背负着乱臣贼子和煞星的骂名活了十八年,这是我的错。”
任乃意听了他的话,冷笑,“所以,你今日来是打算将这个骂名落实的吗?”
任锦听了她的话,脸色陡然一沉,站起身走到云子恺面前,“这是云家的人欠我们的,我隐姓埋名十几年,为的就是回来像云家的人讨还当年的一笔笔血债!”
云子恺冷静地望着他,“你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