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泓将手握成拳状放至嘴边,假意咳嗽了两声,故作推诿状:“杨姑娘切莫这样,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令尊在此,相信定可保得杨姑娘安全无虞,实在无须杞人忧天,况且,本王这一生要什么有什么,独独缺一个王妃,所以也不稀罕杨姑娘的报恩。”
“王爷……我可……”杨若凤哀哀凄凄地叫了一声,指望能让萧冠泓心软,她想说,其实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可萧冠泓已经被侍卫推着向若樱而去了。
她只好又回到赤焰面前,掩着脸,悲痛欲绝的哭泣,身体害怕的瑟瑟发抖,仿佛若樱马上就会杀死她似的。她原本就唱做俱佳,这会子更是倾情的本色演出——她怕若樱真弄死她,也怕若樱要她还回抢去的财物。
赤焰一向觉得若樱懂事孝顺,是个好孩子,可面对杨若凤脸上清皙的手印,柔弱的模样,以及那悲苦无比的泪水,一时也判断不出孰是孰非。
但他总认为不能先动手打人,孩子打人总是不对的。
故而赤焰神色复杂的看着若樱,有些失望地道:“若樱,无论你姐姐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你看你将你姐姐打成什么样了?你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若凤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练武之人要讲武德,而不是持强凌弱,再说你姐姐吃过太多苦,从那种穷乡僻壤而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规矩礼仪要慢慢来,切莫太心急了,你何苦这样对她?”
转而又向一旁的萧冠泓道:“今日倒是让王爷看笑话了,两个小儿女不懂事,都这么大还打打闹闹,弄得我真是没脸见人了,身为长辈却又不能放手不管,只能尽力给她们调解调解。”
杨若凤一听到赤焰责备若樱,而且这些话多数是偏袒自己,心内暗暗一喜,她用锦帕半掩脸,向着若樱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眼里盛着满满的得意。
萧冠泓闻言皱了皱眉,却还是不冷不热的对赤焰道:“候爷太客气了,哪家哪府还没个扯皮拉筋的事啊!本来候爷有家务事要处理,本王按理应当回避,可不赶巧的很,回府之时若若还未来得及用膳,这些天公事繁忙,又要照料我这个腿脚不便之人,累得她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养起的点肉眼瞅着就没了……我想候爷府中也不会有人记得她肚子饿不饿,有没有用过膳,所以就檀作主张的送了一点简单的膳食过来,还忘候爷莫要见怪,我想,饶是那死刑犯人也要容他吃饱才能上路吧!就烦诸位耐心的稍等片刻,待她慢慢用完膳再审不迟。”
说完冷着一张俊脸,也不管赤焰允没允,兀自冲门外道:“提进来。”
他的话音一落,雨卫和一个干净伶俐的大丫鬟,各自提着一个描金镶螺钿八棱食盒走进花厅,到了若樱面前立即奉上食盒,两人小心的把里面丰富的菜肴一盘一碟的端了出来,有荤有素,还有一盅热热的板栗炖乌鸡汤。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萧冠泓一向觉得自己的口才了得,可以舌灿莲花,只是因为性格深沉内敛,不爱表现,再加上平日里卖弄口舌的机会不多,所以才致使人才被埋没。
但在他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是铁嘴铜牙,全天下的人都该是自己的嘴下败将,独独若樱一人,几句话就可以将他打败,这也正是迄今为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而若樱呢,却觉得自己不爱跟人讲道理,横竖有些人你嘴巴说烂了他也不一定听,所以最多讲三言两语就会以武力解决,因此她认为自己笨嘴拙舌,怎么都讲不赢人家,可说来也怪,她一张嘴在萧冠泓面前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长胜将军,常令萧冠泓吃瘪,就没有个不赢的时候。
萧冠泓连讽带刺,连削带打的一席话辛辣无比,令赤焰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自己的女儿回府却还要旁人送饭菜来,这是在打谁的脸啊?可偏偏他无法理直气壮的同萧冠泓讲理,因为他见到若樱已经闷不吭声的坐到桌边,纤手执起了玉箸,看样子是打算用膳了,显见是未用过饭食。
赤焰的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惭愧,心里暗自检讨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失职了?还有凤歌呢,做为亲娘,女儿回来居然不准好饭好菜?这是怎么当娘的?
其实他真冤枉凤歌了,往常凤歌在吃食上面对若樱还是颇为用心的,一见面必是,我儿吃了没有?只是这些天被杨若凤威胁的神不守色,落魂掉魄,自己都是食不下咽,也就没想到若樱这来。
于是赤焰涨红着脸,讪讪地萧冠泓道:“怪我思虑不周,劳烦王爷又专程跑一趟,我马上就使人去让厨子用心准备膳食。”
继而又对着若樱道:“若樱你慢慢用,不着急。”
与此同时,杨若凤看着若樱的眼神却满是嫉恨怨毒之色。心道:这个俊美王爷不但权势无边,富贵荣华集于一身,还对若樱这般体贴入微,居然就因为她一顿饭没吃,便特特的冒着寒风专程送饭过来。
啊!……杨若凤恨不得仰天长啸,晚点吃她会死啊?让下人送不行吗?非要自己巴巴亲自送?可不可以再搞笑一点?这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行为吗?
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涌上一种极度的渴望,甚至希望有个男人也能如此对待自己。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深情凝视着若樱的萧冠泓,心想,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呢?他若是能对自己这样,多好啊!
杨若凤咬牙切齿的暗恨不已,悻悻地扯着手帕泄恨。觉得若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