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林迪城内的军营中,一栋两层的小木屋被改建成了临时的军事指挥中心,在这里,有不少军用电子设备,都是伊子卓向万河电子公司采购的高级货。
光是一个信息中转器就价值一百二十万华元以上,超过了整个马林迪半年的总产值。
“班长,不派人过去真的没问题吗?”黄猛还是有些担心。他对于游击队可是有着不少成见,也看不起这种只会偷偷摸摸放冷枪的家伙。
俞流江笑了,“你傻啊,我们用得着派人去冒险吗?”他指了指一台电脑。“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卫星定位这种技术的嘛。”
这么一说,黄猛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打算……”
见黄猛摩拳擦掌,俞流江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个二愣子,净想着打仗,我们是来这里搞建设的,能不动粗就最好不动粗。”
被看破心思。黄猛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不是担心游击队不讲道理嘛,谁知道这群山老鼠到底在想什么呢?”
黄猛也看过不少非洲游击队的资料,对于各路叛军毫无好感,当然,对政府军也没有多少好感。
非洲的混乱,衍生出了无数的游击队,而游击队的存在,本身又更进一步的加深了非洲的苦难和混乱。
许多游击队的生存方式就是依靠劫掠村庄,甚至经常搞屠杀。还喜欢招收十岁左右的娃娃兵。游击队的首领,基本不是恶棍就是混世魔王,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等着消息吧。”说真的。俞流江又何尝不担心?
只不过他站在开垦团的立场上,还是希望人质能够平安归来。
马林迪外的一处小山坡上。马鲁姆巴正在一颗奇怪的大树下等着,这树长得古里古怪,高度不过20这样,胸径却有15米,显得肥大臃肿。
并且因为是凉季,树上的枝叶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光秃秃的树干。
一辆浑身锈迹斑斑的面包车开了过来,这面包车看起来经过多次改装,最显眼的是车顶开了一个大口子,并且装上了架子和遮阳棚。
两个扛着长步枪的黑人士兵守着上面,估计是为了多出两个火力点而故意改造成这样的,在这里不得不感叹非洲人民的创造性思维。
民用版的面包车,原本只是被用来给小卖部送货的,落到游击队手里,竟成了一架“装甲”运兵车。
一个带着面具的黑人士兵走下车来,叽里呱啦的用着俚语在和马鲁姆巴交谈,最后,将一个头套套在马鲁姆巴头上,估计是怕被他认清了游击队的位置。
被带上车子后,马鲁姆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草原的边际上。
而在距离这里一公里处的一个灌木丛中,两名开垦团的侦察兵也结束了他们的任务。
利用电子望远镜,他们可以对这些游击队的一举一动进行监视,要不是伊子卓担心尾随在游击队身后很可能会被发觉,还是不要冒险在对方的主场多生事端为好。
游击队的根据地在一个隐蔽的小山坳里,三面环山,还有一处泉眼,四季流水不绝,养活了整个游击队一百多号人。
山里的生活环境很差,居住在这里,已经不能用清苦来形容了,用“绝境”更贴切一些。
山中没有可以用来耕作的农业用地,光靠采集和狩猎,事物的来源很不稳定,大部分人常年处在饥饿的状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更致命的是食盐和药品,这些东西,光凭游击队自己是无法自行生产的,那就必须进入城市或者其他大型定居点购买。
可因为被通缉的原因,就算游击队能够进入市集,也必须忍受高昂的黑市价格。
婴儿的出生率,已经降到了三年来的最低点,当初进山的时候有五百多人,现在却只剩下一百来人。都是因为艰苦的生活环境所致。
卡比萨玛。这个肩负血仇的非洲土著女子,带领着她的部族,在这里挣扎求生,那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将她的年华消磨殆尽。
才24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如一个中年老妇,皮肤粗糙,四肢粗壮。穿着游击队的作战服,而不是像传统的非洲妇女那样裹着鲜艳的长布。
马鲁姆巴的到来,让卡比萨玛感到惊讶和欣喜。但这之后,却是疑虑,“姆巴叔叔,好久不见。”
虽然卡比萨玛带着笑容。但马鲁姆巴从中听到了疏远和怀疑,也难怪,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卡比萨玛,我们又见面了。”马鲁姆巴忽然想起,三年前,卡比萨玛刚刚嫁为人妇,丈夫是部族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也是他父亲选定的继承人。
可没想到。瓦萨罗逮捕了那个不听话的酋长,并且将之处死。
被处死的不仅有卡比萨玛的父亲,还有她的丈夫和几位长辈,后来的武装冲突中,死去的人早已记不清楚了。
一个三千人的部族,突围时只剩下五百多人,到现在,更是只有可怜的一百来人在深山老林中苟延残喘,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足以扭曲任何一个人的心智。
卡比萨玛现在还能保持着如此的理智。马鲁姆巴已经很惊讶了,“卡比萨玛,我希望你能释放那些被扣押的中国人质,你没必要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