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在说话时小手一直缩在袍子里,嘴唇也有些发白。
李默转念就明白了,她可能是被赵欣给吓到了。说不定现在脑子里都是惊惧,还没空想及自己那点儿破事呢。
想及此他胆气顿壮,有心多和她聊几句,让她暂时忘掉刚才的事情。便也坐到了床上,问道:“为什么非要修真呢?你也想长生不老?”
胡嘉垂首,目视床腿,声如蚊蚋反问道:“你不想吗?”
李默被她问得一愣,挠了挠头,道:“想呀!以前我做梦都在想像自己变成了仙人,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无拘无束,感觉自己好像属于天地一样,不用在意……任何东西和任何人。呵,上能拔云见日,下可入海抓鲸,多强力,多自在呀。”
胡嘉轻声道:“是。可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你们男人那样有理想的。我修真只是想再见自己弟弟一面……”
可能是经历了一番凶险,而李默又救了她。再就是对李默的观感不算差——衣袍被脱的事情她暂时是不敢去想的。
胡嘉喃喃着,述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原来她从小和自己的弟弟在辉伟山下的乡村相依为命。他弟弟胡城志向远大,于几年前拜入山门,而且因为天赋优异,好像还成了内门弟子。
只是胡嘉在山下等了好几年,也不见弟弟回来看自己。一方面是想念,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她终于忍不住也上了山,女扮男装拜入了辉伟宗。却因为内门外门仿若两个世界,根本没见到弟弟。反而意外被调入兽粮执半囚禁了起来。
胡嘉讲述时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长姐如母的情怀来。
李默静静听着,看着她的目光只觉自己的内心也变得温暖了。这个女孩语调有条理,不疾不徐。显然比他想像中的要坚强很多,看样子赵欣的事情确实吓到了她,却并不会留下严重阴影的样子。
如此一来,她会不会很快发现身上的不妥?
在她肩头轻轻拍打两下,李默干笑着安慰道:“总能见到的。不过我干掉了赵欣,很可能还有别人注意到你俩是一起出来的……你再回去就非常危险了。这里是赵欣的秘密据点,想来是安全的。你就暂时住在这里,我有机会就给你送吃的来。”
说罢起身,将储物袋丢到床上。道:“里面有些下品灵石,我天赋太差,使用这东西功效不好。你留着修行用。”
目送李默沉入水底,看着床边椅子上搭着的衣袍,还有自己的小内裤,胡嘉眨眨眼睛,脸蛋终于红透了……
……
以蛰息术潜回住处的李默,还是低估了封建社会或者说黑包工组织的危险性。
烈日炎炎,二十多个与胡嘉住处邻近的“劳工”修士都赤了上身跪在地上。皮鞭像下雨一般抡下来,每个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李默自然也不例外,咬紧了牙关也忍不住闷哼连连。其余人可没他这么坚挺,惨叫声能把人耳膜震碎。
等别人都停手了,罗起超又重重抽了李默几鞭子,寒声道:“小子,我很不喜欢你!在我的鞭子下,更喜欢听到凄厉的惨叫声!懂不懂?”
李默抓紧机会吸气,以克制肌肉因为疼痛而产生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不看任何监工的眼睛,只怕泄露了自己眼睛里的怒火!
又被抽了,号称由全宇宙罩着的男人竟然又被抽了。私刑?太特妈的难以理喻了!可能也就他知道被打的原因,因为暴抽了这么长时间,监工好像还没交待原因呢。…。
为什么不叫出声来?这个问题,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那次几乎让他再爬不起来的高烧后他就不需要再问自己了。
40度以上的高烧,酸软无力的四肢,眼前时不时出现的幻影,眼皮像铅皮那样的沉重。父母刚刚离婚而另建家庭,生活费又没发到他的帐上,他那时身无分文。
深更半夜,他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晃着,几度和马路中央的汽车擦肩而过,最后来到了某家个体药店,将自己早欠了费的手机拍在柜台上换感冒药。
当夜,吃了双份感冒药的他缩在被子里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奋力在死亡线上挣扎。
他是第三天才真正清醒过来的。从那以后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哭得再大声,也不见得能挽回什么。没人会回顾你,没人会怜悯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大声喊叫,有用吗?只能助涨身后那个变态的快感罢了。
……
监工长周文雄冷着脸上前,用他那镶钉的皮鞭再挨个抽了一圈,这才在十个监工前方的主位坐了。冷着脸向身边之人低头吩咐了几句。
他身边随时听命的是监工关慕真,听完吩咐寒着脸上前喝道:“说,有谁看到那个泥猴哪去了,赵欣呢,两个人为什么一起失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谁提供线索,有奖。没人说话,那就继续打下去!”
李默感受着背后火辣辣地疼痛,龇牙咧嘴之余忍不住翻个白眼:特妈的,你忽悠谁呢?谁信呀!
宅男已经在心底将一众监工骂了几百遍!任谁被抽个皮开肉绽,脾气都会变得极为暴躁。
他是不担心自己的。因为离开以及回来时都用了蛰息术,按理绝不可能被这些区区练气初期的人发现才对!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劳工们只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关慕真和周文雄交换了个眼神后果断挥手。十个监工上前再次抡起了皮鞭。
被打晕的马上又被一桶冷水弄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