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骑在马上有些烦躁的围着废墟溜达了一圈,左右张望。

这白水河县其实是由数座连绵起伏的山林组成,最靠近东北边的是他们现在所在的牧马山,再往西南走才是如今卢鹿部落的核心聚集地,肖阳其实是被当地刺史和折冲都尉指派到了门户位置,一旦再次出现□,这里就将是第一战场。

万幸的是,有一条大河从牧马山侧面纵向穿过,刚好间隔了相邻的连绵山脉,在雨水充沛的季节也能算做是天堑。

“这就是白水河么?”婉如看着自己夫君的目光落在河滩上也不由看了过去,瞧着对面山脚的梯田和半山腰处影影绰绰的房屋,奇怪道,“怎么没有桥?渡船也没呢。”

“有溜索,”肖阳指着半空中的一条麻绳扭成的粗线回答,“可以来回滑着渡江,或许之前也有吊桥,因战事被毁吧?至于渡船肯定是没有的,这河枯水季节船要搁浅水量充足之后却非常湍急,船没法横线渡河。”

四周众人全部一脸疑惑的看向肖阳,他也是第一次来呐,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不就是地图上标注的白水河么?”肖阳指着河滩解释道,“鹅卵石挺多挺圆,有的还很大,可见这不是个浅水河只是目前水量不算充足罢了,待夏季汪洋肆虐,汹涌澎湃的河水激起的浪花会在阳光下呈白色——白水河,喏。”

当地人给山川河流取名字多半是有缘由的,白水河、牧马山,多明显。想必,在□之前这里也是个本地人聚居的山头,山下平原处种田,山上放牧。

现在,很多人都退居到白水河那一端去了吧?沿途看见的农户多半是些亲汉的佃户,甚至,他们很可能只是被俘、赠与或被卖的奴隶,以供当地官员、军士驱使之用。

“所以,他们住着简陋的那什么‘杈杈房’?”婉如听肖阳这么一解释,额头的冷汗这才服帖的缩回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种房子居然能住人,连自己家的马厩都不如,四面透风的吧?也不知那竹篾墙之外搭的是茅草还是稻草?说不定等不到新稻谷收割时头年盖的稻草就已经朽了,那不仅透风还得淋雨。

婉如心戚戚的看了丈夫一眼,很怕他会说“咱们入乡随俗就搭这样的房子罢”。

万幸的是,肖阳在四周考察一圈后,指着山脚向上不远处的一块地势稍有些平坦的位置叹道:“砍树修木屋吧,空出来的位置往下弄成一片梯田正好种地,山上可养殖、放牧还可试试种果树。”

训兵什么的只能和劳作穿插在一起进行了,反正手下的大部分人都是青壮年男子,力气是足够的。只不过,砍树还成,这修房子缺建筑师呐。

至于种地和养殖、放牧,肖阳抬头望向随着自己出行的这百人小队高声问:“你们谁在入伍前种过地的?养过鸡、鸭、鱼、猪、羊的有没有?放牛的呢?”

看着一行人纷纷摇头,顶多有一两个说曾经在家帮忙,但仅限于帮忙没法从零开始全权操作,肖阳顿时有一种眼晕的感觉。

他怎么就只带了肖家最核心的精兵良将呢?

要知道这厉害的兵多半也是家学渊源,从小就练着的绝对强于那种从农户家里半途招找来的人,也就是说,反过来要让他们临阵去充当一下农户,难度也相当大,术业有专攻,没法。

听着夫君问话的婉如在别人说完之后,弱弱的举手示意,细声道:“修房子的工匠,带着四个,有三个活着跟过来了;种田的好手也是四个,都还在;会侍弄畜生的也有。只是,带的种子在路途中遗失了部分,不太够用,也没有鸡仔、乳猪之类的可养。”

“哎唷,这可真是及时雨呐!你怎么想到要带这些的?”肖阳又惊又喜的眼神都发亮了,若不是顾虑围观群众他恨不得将婉如抱起来亲一口。

“开国时,永平公主下嫁北狄部落不就带着各类农技人员么?书籍、乐器、粮食种子甚至还包括织布机,我不过是效仿她而已。”婉如语调平静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如此回答。

说着,她又慢慢走到肖阳身边,仰头看着他笑道:“记得夫君曾说过,‘心战为上,兵战为下’,除了武力震慑之外,若能另辟巧径促进本地经济、文化的发展以此加强蛮汉的友好往来,这才是长久立身之道,对吧?”

“对,很对。”肖阳简直感动得有些心潮澎湃了,他没怪婉如抢了自己台词,只觉得有如此贤妻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万分荣幸。

他丝毫不知道,婉如为了这一刻闪耀登场展露出自己锦绣经纶私下究竟花了多少功夫。在因为不知道“贝币”丢脸之后,她一叠一叠的翻书查看西南地界的风土人情,一次次的询问惯常出远门的人考虑究竟该如何筹备行装,甚至求婆母找出了永平公主等和亲蛮夷之地宗室女的嫁妆单子做参考。

仅仅只为当夫君有所需求时,自己能挺着胸膛回答:我知道,我都准备好了。

婉如再也不要做被人圈养在后院的精致鸟雀,她只想堂堂正正的与阿阳并肩而立,做他的贤内助与臂膀,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才值得她重活一世在拼搏感悟中好好享受。

如今,匠人的事情解决了,婉如很是欣慰,但接下来她却发现带上了工匠与书籍不意味着伐木建房、犁田种地的事情能顺利开展——他们没有工具。

众军士随身带着的锋利铁质器物仅限于武器,哪怕有斧头那也是砍人用的,舍不得拿来砍树,而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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