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必备的锯子以及农耕用具更是稀少,婉如准备的和农匠人自备的加一起每件只有区区十余把而已。

“真是对不住,没想到准备地还是不够充分。”回到驿馆之后,婉如望着清理出来的一堆东西有些赧然的嘟了嘟嘴。

这确实是她的失策,一厢情愿的将自己高高在上定位为了指导者而非拓荒者,忘了自己可不是什么和亲的公主,也没有足够多自备工具的奴隶驱使。

“随行的铁匠倒也有,只是……”只是怎么可能等着那三五个人一件件的锻打出合适的工具?一千多号人搭帐篷住上一两年那可真是笑话。何况,就算等得及也没铁矿石可用。

“能买就买,能借就借吧。”肖阳立刻琢磨着要去叨扰叨扰昆岭刺史和昆州折冲都尉,好歹也是奉旨赴任的四品官儿,总不能任由他们给随意打发了,住处没有粮油、工具总得帮忙弄些来吧?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从牧马山返回驿馆的当天夜里他就拎着温七郎带着郑恭亮去拜访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齐都尉。

休整一日后,对方怎么着也得给襄武郡王与长公主的宝贝儿子弄一次接风洗尘宴吧?酒宴中途再“顺便”道出了心中的苦恼,他们没地方住来着,刺史友情提供了两个小宅子却不甚满意,想自己在山清水秀的林中修建木屋又苦于没工具。

看在几位宗室子侄的面上,既然刺史都有所表示齐都尉自然也没法一毛不拔,竭尽所能凑出了些工具交给肖阳,尽管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次日,肖阳又故技重施找刺史讨了些粮米,好歹能凑合着过上一段日子。紧接着,他又命人将山脚下的民居废墟清理出来搭建了杈杈房做工棚,这便热火朝天开始伐木。

在制作前期建筑规划图时肖阳还和工匠商议了一番,否决了对方希望依照京城世家需求建至少三进屋子的提议。

他本就是个实用主义者,出门在外更是不愿穷讲究,能建个可以遮风避雨至多冬暖夏凉的结实屋子就成,何苦奢侈浪费精雕细琢?要真花个半年一年的才能建好主子住处,那其余人等就一直以天做盖以地为席了?

何况,依山傍水建房必须因地制宜,三进大屋,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他建议,修建卢鹿人常见的“垛木房”即可,顾名思义这就是用一块块木料搭建而成的,以原木交叉堆垛为墙,劈开木板做瓦遮挡屋顶,上面再压上石板防风吹。这种房子因取料方便在林区很是寻常,也是肖阳记忆中见过的,入乡随俗绝不会有错。

“垛木房?不是杈杈房?”婉如看着肖阳用小木棍儿搭出来的小巧模型,终于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之前见到草棚子的冲击太大,她如今瞧着这个只有一道大门、一间正房、两间耳房、一个储藏室和一个厨房的小屋子居然满心欢喜。

这人哪,期望高才会失望大,有了破到不能再破的屋子垫底那看什么都无比顺眼。

婉如甚至开始疑惑当初自己在谢家因为没能住到景色最好的偏院大发脾气,反倒将唯一能依靠的男人越推越远这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么?可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傻瓜。

“真是,委屈你了,会好的,以后一定能好的。”肖阳很是怜惜的捧着婉如的脸轻轻一啄,斩钉截铁的承诺道,“我保证,将来一定会加官进爵让你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品命妇。”

想来,她是从没吃过这种苦头吧?丞相家的千金能毫不芥蒂面对如今的糟糕生活环境,自己却不能坦然无视她的委屈与妥协,不能就这么让她默默受累。

“权势自然好,但并非我所求,只要有你相伴,种田也不错呢。”婉如甜甜一笑,只要男人性子可靠又有能力,还怕他不能在新地界立足么?

“种田……”肖阳苦笑,没种子种个屁的田。尽管在折冲都尉和刺史那儿分别搜刮了一通,可农具什么的远远不够,还想要鸡仔、鸭仔之类的也没能成。

“咱们,去参加卢鹿人的赛衣节吧。”肖阳遥望着白水河那端的连绵群山,指着村寨如此说道。

既来了这里他就没打算蜷缩在犄角旮旯自己关门过日子,既然东西不够,那就找邻居套交情去,反正迟早也得往来不如就从明日开始。

“‘晒衣节’是什么?晾晒衣服还能过节?”婉如一头雾水。

“比赛的赛,就明天了。年轻姑娘展示自己制作的衣服,比赛谁更手巧,然后跳舞、唱歌,晚上是年轻男女的集体舞会。”在肖阳记忆中本地有这样的节日,他也刻意找人打探确定了真实性,只不过,赛衣节的主角是未婚男女,这一点就不用细表了。

“获胜的有何奖励?”这才是财迷最关注的东西。

“哪有绝对的胜负,就看小伙子能瞧上谁心灵手巧模样俊俏勾兑拿下便是,”肖阳戏谑似的一笑,“情人眼中出西施,不可能有真正的头名。”

“啊?!”婉如惊讶地瞪大了眼——这不是自由恋爱、自由相看么?有伤风化啊!

“挺好玩的,去吧?咱们也见识一下异族风情,”肖阳用一种隐约带着怀念的口吻说着,又建议,“咱们都穿上你做的最好看的衣服,就算不参与也不能输了阵势。”

“我也去?这抛头露面的……”婉如面有难色。

“没事儿。卢鹿人是父权制的社会结构,但是妇人地位很高,没汉族的破规矩,带上你没关系的。”肖阳一来是想让婉如见世面开阔眼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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