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推辞一番后没能拗过丈夫的坚持,答应了与他同去。
而当肖阳问堂舅和下属谁愿意与之同往时,所有人都头冒青筋的跳脚反对。“才打完仗好不好?”、“对方的抵触情绪很强的好不好?”、“你自己不要命了还要带妻子啊?”、“两座山之间只有溜索的好不好?摔下去怎么办啊?!”
“我怎么会如此冒失呢?既然提出了这事儿那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肖阳无语的抹了抹额头的汗——军人怎么能胆儿这么小?
“你不冒失?不冒失能以五千先锋绞杀五万敌军?还只身犯险埋伏击杀其头领?”徐恒宁很是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眼里就写着两个字“骗子”。
“你们是不知道,卢鹿人有句俗语叫做‘呷组格使依,居组阿莫依’,即是说,粮食中苦荞最重要,人类中母亲最伟大,”肖阳胸有成竹的说道,“按他们的习俗女人是不能随意伤害的,猎人不能射杀大雁,男人不能把刀枪对准女人,在械斗时只要有女人出面制止就必须暂停。所以——”
“所以你想带着三娘子帮忙挡刀枪?”徐恒宁望着自己上司双眼一瞪,潜台词是,你好卑劣!
“这只是最坏的情况,”肖阳一巴掌将徐恒宁扇开,冲着其他人认真道,“明天是卢鹿人的赛衣节,谁会在一年一度的相亲盛会上跟我们这些面容亲切没带武器的外乡人找茬?赌一把吧。”
“你这是在赌命,太具有冒险精神了,”郑恭亮撇嘴摇头,却又兴致勃勃一笑,“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算我一个。”
“疯了、疯了,都疯了!”去蛮夷聚集之地参与人家的集会,还是刚刚揭竿起义被镇压的蛮夷!徐恒宁暴躁得想跳脚,却阻止不了自己长官和同级的宗室子的主意。
他只能应了,然后商议着明日肖阳带少数人过去,他在对岸驻兵接应,万一有事就算拼着趟湍急的河也得赶过去援救。
“别,你还是带着人该伐木就伐木去,披甲屯兵看起来具有攻击性,反倒不美。”肖阳只让徐恒宁稍微留意对岸情景,别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而后,婉如点了肖棠等三个大胆些的婢女,在次日清晨与丈夫一同来到了牧马山溜索前,先由当地人通译挂了溜板在麻绳上,哧溜一下往河对岸滑过去,需由他通知一下白水河县令,左果毅都尉将要携妻造访。
“这真的就只是挂个小凳子通过绳子滑过去?”婉如顶着瑟瑟山风,站在溜索前看着四周陡峭的山崖,脚下激荡的河水,高而悬空的索道,顿时白了脸。
悬空啊?比坐肩舆还可怕,那起码还是脚踏实地的被人抬着,这个就跟在高空中荡秋千似的——我恐高啊,可不可以不去了啊?
“不可以临阵退缩,”肖阳一把揽住婉如的腰在她耳边呢喃道,“不打算体会一次这种别样的人生经历么?垂垂老矣时,可以很得意的和儿孙显摆自己曾经在阵前高歌战曲;曾经做了蛮汉交流的功臣;曾经英姿飒爽飞渡山涧,曾经咳咳,反正,很是传奇的一生。”
“要活着才能传奇吧?”婉如一步步的想要向后缩,却又被肖阳死死拉住不放。
“放心吧,有我在呢。”肖阳坚持己见绝不更改。初来乍到的,必须先拜访新手村的村长骗取经验值不是?
何况,他记忆中的肖力阳原本就是卢鹿人的后裔,他们的传说、戒律、习俗三郎都很是清楚,他有九成九的把握此行不会出乱子,他很是确信,自己能在西南地区不用打的就拼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