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不去杀人的方法。】
说话的年幼少年站在夜色之中,灰白色的发折射着苍白的月光,明晃晃的。
他的脚踩在身下的一具尚算温热的尸首之上,弯腰将插入尸首后背心的匕首拔出来。
一甩,血色四溅。
然后,他站直。
灰白色的发被夜风掀起狂野的弧度,于是在深褐色的颊上显露出的疤痕越发显得狰狞。
半隐在身后的手已被染成和其发色完全逆反的刺眼的艳红之色,温热的鲜红液体从他手上流下来,顺着被他握在手中的银白剑刃的匕首,一滴滴落在漆黑的泥土上。
少年仰着脸,夜风掠过他的脸。
深褐色的眼微微眯起,那张本该还带着稚气的脸流露出一种病态的陶醉神色。
如果继续这样肆无忌惮地杀戮下去的话,你难逃一死。
灵魂深处模模糊糊有这一个意识传递过来,让沉醉于杀戮的快感之中的少年清醒了一点,眼底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这样下去不行。
迪亚邦多不是不知道。
再这样肆意杀戮下去,迟早会引起埃及神官和官员们的主意,最终只能自取灭亡。
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只有手中利器穿透**的真实感触才能传递到他的手中,只有死去的那些人扭曲惊恐的面容才能让麻木的他感觉到一丝快感……他沉醉这种病态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
【告诉我,不去杀人的方法。】
那个时候,他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他却没有想到,很多年之后……
……………………
扣紧手中有着精美镂空花纹的黄金臂环的深褐色指尖掠过一丝人的肉眼无法察觉的颤抖。
然后,那只手稳稳地将其放了回去。
再一次抬起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的是另一个黄金头饰。
迪亚邦多将它举起来,对着阳光,隐藏在镂空花纹深处的只有睫毛般细小的特殊符文再一次曝露在盗贼敏锐的目光之下。
迪亚邦多重复着这一步骤,将其中的指环、耳饰等一一取出来查看。
他的动作是慢里斯条的,一件一件查看得细致。
他显得若无其事,脸色平静,就如同一个在查看货物的商人般冷静的神态。
最后,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右手握紧了手中的小布包。
他的眼看着脚下的地面,神色丝毫未变,只是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晃了晃,那让他被灰白色发丝落入阴影的深褐色瞳孔的色调越发深上了几分。
他背对着门口照进来的阳光站着,影子长长的拉在地上,显得孤零零的。他似乎是在发呆,可是那握着小布包的手指却是攥得紧紧地,紧得近乎发抖,依稀可以看见他手背上深深勒出的青筋。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
跨入大门的游戏的影子落在迪亚邦多的脚下,让盯着自己脚下地板的深褐色瞳孔微微动了一动。
怀抱着几个水淋淋红艳艳的苹果的少年沐浴在即将落幕的阳光之下踏入破败的神庙之中,浅紫色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
他兴冲冲地跑到他的好友的身边,将手中大大的艳红的苹果高高举起。
从那圆润饱满的红艳艳的果皮划下一个弧度的透明的水滴像极了一滴折光的泪痕。
少年略带着稚气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快乐的笑容仿佛在一刹那永远定格在那滴露水被扭曲的映照之中——
洗净的湿漉漉的苹果狼狈地滚落了一地,它们鲜红美丽的肌肤沾上了一身的尘土。
从布包中散落出来掉落石制地面的黄金饰物连续不断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埃及王弟竭尽所能踮起的脚尖一点点离开了地面。
手指无措地紧紧陷入扣紧他喉咙的手腕深褐色的肌肤之中,白嫩的颊因为窒息而一点点涨红到了极限。
他微微张着唇,却吸不进一口气,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被勒紧的喉咙里的气管已经被那强劲得无法反抗的力道压制得连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隙都不曾剩下。
被强行勒住提向空中的颈骨在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开来。
在猛地转过身的一刹那,日暮的阳光落入了迪亚邦多的瞳孔深处,让其折射出明亮之极的光辉。
可是那反射出来的光芒太过耀眼反而使得那深褐色的瞳孔呈现出空白到极致的一瞬。
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他扣紧游戏喉咙的强劲有力的右手一点点向上提起,连带着被他钳制在手中的游戏整个身体。
当对方的竭尽所能踮起的脚趾彻底离开大地之后,他的手臂稳稳地悬在半空之中,再也没有动弹半分。
被举起在半空中的少年身体挡住了刺目的阳光,迪亚邦多的脸重新被阴影笼罩,那让他深褐色的瞳孔再一次恢复了以往阴暗的色彩。
暗色调的瞳孔之中终于在这一刻清晰地映照出那张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
那张略带一点稚气的熟悉的面容在他微微泛光的眼底晃动着,像是波澜起伏的尼罗河汹涌的河浪。
稳稳地举在半空的深褐色的右手突如其然地松开。
从盗贼的右手的桎梏中解脱出来的埃及王弟掉落下来,跌坐在地捂住喉咙发出痛苦的咳嗽声。
泪水伴随着他几乎会断气的凶猛的咳嗽声不断从他泛红的眼角渗出来,从他已经涨得通红的颊上滑下去,滴落在他跪坐在地面的腿上。
除了咳嗽和大口的喘息,承